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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山之会:一盟一鼎,铸就华夏的序

会稽山的雾还没散,大禹的玄色衣袍已沾了晨露。他站在涂山南麓的高台上,望着陆续聚拢的部落旌旗——青鸾纹的来自东方,玄龟纹的

会稽山的雾还没散,大禹的玄色衣袍已沾了晨露。他站在涂山南麓的高台上,望着陆续聚拢的部落旌旗——青鸾纹的来自东方,玄龟纹的渡自淮河,每一面旗帜下,都跟着扛着玉璋或丝帛的使者。这不是寻常的会盟,《史记·夏本纪》里写“禹于是遂即天子位,南面朝天下,国号曰夏后”,而这场公元前2070年的“涂山之会”,正是夏王朝的开篇序章。

在此之前,大禹刚把最后一片洪涛引入东海。十三年治水,他踏碎了无数双草鞋,《孟子·滕文公上》载“劳身焦思,居外十三年,过家门不敢入”,不是无情,是知晓“水不治,则万姓无家”。治水途中,他走遍九州,摸清了各部落的疆域、物产与人心——这为涂山之会埋下伏笔:洪水退去后,散乱的部落亟需一个共主,一盘散沙的华夏,该有一套统一的秩序了。

涂山的高台是临时筑就的,夯土中还混着未干的湿气。大禹没穿华丽的礼服,腰间挂着治水时用的青铜铲,铲刃的锈迹是他最体面的勋章。他要的不是臣服的姿态,是“共担”的共识——各部落需按疆域大小纳贡,需遵从统一的历法,需在灾害时彼此驰援。

会盟的核心是“执玉帛者万国”,《尚书·益稷》中这句记载,藏着华夏早期的政治智慧。“玉”是礼器,代表敬畏;“帛”是物产,代表臣服。大禹将各方的玉璋收集起来,熔铸成小鼎,鼎身刻上该部落的图腾与贡赋数额——这不是掠夺,是“责任的凭证”。唯有一个迟到的身影,是防风氏的首领,他恃着部落势力强盛,慢悠悠晃到会场。

大禹没动怒,只是指着台下的洪水平原说:“去年淮水泛滥,你部拒不出人,致使三族被淹。今日会盟迟到,是觉得这天下太平,与你无关?”《国语·鲁语》载“防风氏后至,禹杀而戮之”,这不是暴君的专断,是为秩序立威——没有规矩的盟约,不过是风中的空话。

会盟落幕时,夕阳把青铜鼎镀成金色。大禹捧着熔铸好的小鼎,分发给各部落首领:“此鼎记着你的责任,也记着天下人的盼。”后来,这些小鼎被合铸成“九鼎”,成为天下的象征——《左传》载“禹合诸侯于涂山,执玉帛者万国”,真正的权威,从不是靠刀剑赢得,是靠“为万民谋”的担当,让人心自愿聚拢。

涂山的风,吹过了四千多年。我们今日说“华夏”,说“九州”,源头都在这场盟会里。那些扛着玉帛的使者,不是臣服者,是华夏文明的共建者;大禹挥下的青铜铲,不是权力的工具,是为混沌世界划下秩序的笔。神话与历史在此交织——所谓“王朝”,从来不是某个人的功绩,是一群人愿意为共同的未来,放下纷争,共赴一场盟约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