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天大哭,找妈妈的孩子。 这张照片的拍摄者,就是《晋察冀画报》记者雷烨烈士,拍摄时间为1941年1月25日,拍摄地点为河北丰润潘家峪。 熟悉抗战历史的朋友,都不陌生,这天在潘家峪发生了惨绝人寰的大屠杀。 根据当年的调查材料,鬼子走后的屠杀现场,是这样的—— “野草坡上没有拾草的孩子,也没有一群群的牛羊,再也看不到村中袅袅的炊烟,只留下一片瓦砾场,几堵断墙上还存着‘庆祝中日满和平’、‘建设东亚新秩序’。 村外石桥到岩石下有一个2尺宽3尺深的洞,塞满了苍绿的松枝,洞外散乱一地的苞谷秸,尚未烧尽的拿出,松枝里面是4具焦黑的女尸。 石桥旁就是潘惠林家,一进院就是人尸恶腥的血味迎面扑来。 在焦头断臂、肠肚崩裂的尸堆里夹着那些弯曲污黑的小手、焦黑模糊的小头、炭似的小腿和小棉鞋。夕阳里吹来一阵阵的北风,院里弥漫着一片异样的腥焦,布片、人发、尸灰在凄风里旋舞起来。 深入火宅,迎面站着一个焦黑、拖着肚肠的男尸,两手直伸两眼洞黑裂着齿全身赤裸,瓦砾中盖着人尸尚冒着黑烟。在这阴惨的瓦砾堆中还似乎听到哀叫惨号。 一间塌坍的牲口棚里埋了50多个死尸,这是躲避机枪扫射而奔进来的,在烈火包围中又遭塌坍的重压,结果烤炙而死。 一口水井里死尸无法打捞,那是遭硫磺烈火的煎烧,皮肉崩裂,忍不了绝痛被迫跳下5丈多深的水井。地窖发现30多具女尸,身上都没一块布片,在沾满血污的身体上尚看得出被挑破的下身,肚肠拖出,瞪眼裂牙。 据逃出的难民说,这30多具女尸是先遭轮奸再遭杀戮最后又焚烧的。 所有的尸身最后集中在大院里,一堆四肢、一堆焦肉和肠肚、一堆狼藉的骨殖和一堆人头,没有棺木,只有把炕席当棺木,一条炕席包一个或两个,一共用了128个炕席,挖了两个大坑,东坑里男尸,西坑里女尸,没有潘家峪的葡萄,没有鲜花祭酒,只有主持公葬的墓碑。 对灾难深重的潘家峪人民,我们以夺取最后胜利的决心作为崇高的敬礼。” 请注意,潘家峪的人民,并没有被日本侵略者吓倒,血债必须用血来偿还! 幸存的潘家峪人发誓:“一定要向敌人讨还血债,为死难亲人报仇。” 3月初,潘家峪的潘树平、潘树成、潘树堂等20多名青年,带头成立了3个“抗日复仇小分队”,积极配合八路军打击日本侵略者,附近村庄的子弟也纷纷响应,积极参加,队伍迅速发展到120多人,后成立“潘家峪复仇团”。 1941年5月9日,冀东抗日领导人李运昌等同志在火石营召开遇难同胞追悼大会,并将潘家峪复仇团正式归入八路军建制。 1942年7月18日,“复仇团”与八路军冀东军分区十二团战士在迁安县甘河槽设伏,与敌激战5个小时,全歼150名日本侵略者,俘虏100余名伪军,潘家峪惨案的直接策划者——驻丰润日军指挥官佐佐木二郎也被潘家峪“复仇团”的战士亲手击毙,终于为潘家峪惨案中遇难的父老乡亲报了血海深仇。 所以,这里容我说句可能政治不正确的话: 我们的导演,除了关注南京,能不能关注些农村的日军惨案,特别是惨案发生后,这里人民的反抗,他们是觉醒的人民,是被组织起来的人民,更是不可战胜的人民。 换言之,惨案我们愤怒、悲伤,但是惨案之后,我们更该看到中国人民的觉醒和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