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8年，张作霖被炸得血肉模糊，临死时见的最后一个人是他最爱的五姨太。但是张作霖死后，他最爱的五姨太不仅没有给他发丧，反而在他死后，滴泪未落，还整日浓妆艳抹，打牌喝酒。 1928 年 6 月 4 日清晨，张作霖乘坐的蓝钢专列在穿过京奉铁路与南满铁路交叉处的三孔桥时，被日本关东军预先埋设的炸药精准命中。车厢顶部被炸得粉碎，钢铁碎片混着木板、玻璃如暴雨般倾泻而下，浓重的硝烟中，浑身是血的张作霖被卫兵从废墟里拖拽出来。 当卫兵们用临时找来的门板抬着他往帅府赶时，张作霖的意识已经开始涣散，但他死死攥着衣襟，似乎在等什么人。 1928 年 6 月 4 日上午 9 时，染血的门板终于抬进了帅府东院。寿懿闻讯赶来时，看到的是浑身焦黑、气若游丝的张作霖。她强忍着喉咙里的哽咽，快步上前握住丈夫残存的左手 —— 那只曾经握过刀枪、签过密约的手，此刻只剩下微弱的颤抖。 “大帅！”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努力保持着镇定。 张作霖的眼睛艰难地睁开一条缝，浑浊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最终定格在寿懿脸上。他的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发出 “嗬嗬” 的声响，像是有血沫堵住了气管。寿懿俯下身，将耳朵贴近他的嘴边，只听断断续续的气音传来： “我…… 我不行了……” “告诉小六子…… 快回奉天！” “别让…… 别让小鬼子…… 得逞……” 最后几个字几乎听不真切，但寿懿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日本人事先策划的爆炸，显然是想趁机搅乱东北局势。此时少帅张学良还在天津，一旦消息泄露，不仅日军可能趁虚而入，那些虎视眈眈的内部势力也会蠢蠢欲动。 “大帅放心，我记下了。” 寿懿用力点头，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滴在张作霖沾满血污的衣襟上。 张作霖似乎还想说什么，头却猛地一歪，那只紧握的手彻底松开了。 医官上前探了鼻息，颤抖着禀报：“大帅…… 薨了。” 院子里响起一片压抑的哭声，寿懿却突然直起身，抹了把脸对众人厉声道：“都别哭了！谁再敢出声，按军法处置！”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正在哭泣的卫兵们愣住了，他们从未见过一向温和的五姨太如此严厉。 寿懿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从现在起，帅府上下，谁也不许对外透露大帅的消息。厨房照旧备三餐，戏班排的堂会继续排练，违令者 ——”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道，“格杀勿论！” 张作霖的遗体被悄悄安置在东院的密室里，寿懿让人用冰块日夜围着棺木，防止尸体腐烂。而她自己，则在当天下午换上了一身藕荷色绣牡丹的旗袍，对着铜镜仔细描眉画眼。 她心里比谁都清楚，此刻帅府周围至少有十几个日本特务在窥探。当天下午，日本驻奉天总领事林久治郎就以 “慰问” 为名，带着翻译来到帅府。 寿懿穿着一身鲜艳的红绸旗袍，正在客厅里和几位幕僚的家眷打牌。看到林久治郎进来，她笑着起身：“总领事大人来得正好，快坐下喝杯新沏的龙井。” 牌桌上的太太们也纷纷附和，欢声笑语瞬间填满了整个客厅。 林久治郎的目光在寿懿脸上打转，试图从她眼中找到一丝悲伤，却只看到从容的笑意。“听闻张大帅受惊，鄙人特来探望。” 他故作关切地说。 “哎呀，让总领事费心了。” 寿懿用银签挑了块杏仁酥放进嘴里，语气轻松，“大帅就是受了点轻伤，正在里屋歇着呢。刚才还说要请您来喝两杯呢。” 林久治郎将信将疑，目光扫过客厅的摆设 —— 一切如常，甚至比往日更加热闹。寿懿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主动提议：“要不要我带您去看看大帅？就是他刚睡着，怕惊动了不好。” 他连忙摆手，“既然大帅安好，鄙人就不打扰了。” “吓死的该是他们。” 寿懿擦干眼泪，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去告诉电报房，再给天津发密电，让小六子务必在三天内动身，走陆路回来！” 接下来的十几天里，帅府成了一座巨大的舞台。白天，寿懿浓妆艳抹，或与宾客打牌，或在花园里听戏，甚至让人把麻将桌摆到了张作霖 “养伤” 的院子外；到了深夜，她则独自守在冰棺旁，一边处理堆积如山的公文，一边焦急地等待张学良的消息。 6 月 21 日深夜，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悄悄驶入帅府后门。张学良一身便装，带着几名卫兵匆匆走进密室。当他看到冰棺中父亲的遗容时，这位在外叱咤风云的少帅瞬间跪倒在地，压抑多日的悲痛终于爆发出来。 6 月 22 日清晨，奉天公署门前突然响起密集的马蹄声。张学良一身戎装，在卫队的护送下走进公署大楼。当他出现在军政要员面前时，所有人都明白了 —— 这位少帅已经秘密归来。 当天下午，帅府正式对外公布张作霖的死讯。消息传出，奉天城内一片震惊，却没有出现任何混乱。日军原本准备好的应急预案，因为张学良的顺利接班而彻底落空。 7 月 4 日，张学良在奉天举行就职仪式，正式接任东三省保安总司令。站在他身后的寿懿，穿着一身素色旗袍，脸上没有任何妆容，眼神平静而坚定。当礼炮响起时，她仿佛又听到了 1926 年那个夜晚，张作霖对她说的话：“这东北的江山，迟早是六子的。但在他能独当一面之前，你得帮我看好了。” 如今，她终于完成了那个在血色清晨许下的承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