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说想当伟大的总统特朗普这位以“让美国再次伟大”为旗号再次入主白宫的总统,在任期后半程的政策设计中,愈发体现出对个人历史定位的执着追求。如果说其第一任期尚带有兑现竞选承诺的务实色彩,那么后期政策则更像是精心编排的政治剧场——那些充斥着争议的关税法案、剑走偏锋的外交决策,乃至突破常规的财政计划,都在试图将“特朗普主义”镌刻进美国历史的肌理。
2025 年初,刚宣誓就任第 47 任总统不久的他,便签署行政令再次宣布退出《巴黎协定》,这已是美国不到十年内的二度抽身,彼时加州山火正肆虐,2024 年刚被确认为有记录以来最热的一年,全球应对气候变化的呼声空前高涨。即便美联社民调显示半数美国人反对这一决定,即便国际社会批评这是对全球努力的 “公然拒绝”,他依然选择了这条争议之路,或许在他看来,这种与全球主流相悖的 “果断”,能成为历史书中独属于他的政策标签。
作为美国历史上首位在刑事案件中被裁定有罪的前总统,“封口费” 案的 34 项刑事指控成立本应是政治污点,但特朗普却将所有法律纠纷都包装成 “政治迫害”。他在竞选集会上自诩 “唯一一个被起诉却变得更受欢迎的人”,把法庭经历变成了强化反建制形象的工具,进而收割支持者与竞选资金。就连宾夕法尼亚州竞选集会上的刺杀未遂事件,也被他转化为拉票的 “抓手”,受伤后挥舞拳头高喊 “战斗” 的画面,刻意塑造出顽强斗士的形象,这种对个人形象的经营远超对事件本身的反思。
除了再次退出《巴黎协定》,他还重启了退出世界卫生组织的进程,而这两个组织都是拜登政府刚重新加入的。这种推翻前任政策的行为,与其说是基于国家利益的考量,不如说是为了构建 “只有我能改写美国轨迹” 的历史认知。特朗普的政策明显将国内利益诉求置于首位,但这种 “优先” 更多服务于他的个人议程 —— 比如为石油天然气企业松绑以换取支持,同时用 “退群” 彰显所谓 “美国主权至上” 的强硬姿态,这些举动都在刻意制造与往届政府的差异,以凸显自己的 “独特贡献”。
这些政策取向的转变,折射出当代美国政治的深层困境。当民粹主义浪潮裹挟着社会焦虑席卷而来,传统政治精英的权威日渐式微,特朗普式的“表演型政治”反而获得了生存空间。其政策设计越来越像精密的传播工程:每个争议决策都经过舆论效应的精密计算,每次外交冲突都暗含媒体曝光的潜在收益。从突然宣布驻以色列使馆搬迁引发的全球头条,到疫情期间反科学言论制造的社交平台狂欢,这些决策背后的传播逻辑已超越传统治国理政的范畴。即便某些政策明显损害国家长远利益——如频繁“退群”导致的国际信誉流失——但只要能在即时舆论场中巩固“敢作敢为”的人设,便被视为值得支付的成本。
历史终将检验这些政策的真正价值,但当下可见的是,特朗普的政治遗产正在重塑美国的国家轨迹。当“让美国再次伟大”的口号逐渐褪色,取而代之的是愈发明显的治理裂痕:国内社会的持续撕裂、国际盟友的信任危机、经济结构的深层矛盾,这些都在警示着个人政治野心与国家利益的潜在冲突。或许正如某位评论家所言,特朗普最深刻的历史贡献,恰在于他无意中揭示了现代民主制度的脆弱性——当政治成为个人秀场,当政策沦为历史评价的赌注,一个国家将在追逐虚名中失去真正伟大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