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野地瓜:80后童年里裹着泥香的甜 农历六月的川南,日头刚爬过山顶,把坡上的

蔷薇的田园生活 2025-10-23 11:54:29

四川野地瓜:80后童年里裹着泥香的甜 农历六月的川南,日头刚爬过山顶,把坡上的茅草晒得打卷,风里却忽然飘来股勾人的甜——不是桃子的脆甜,也不是李子的酸甜,是带着土腥味的、软乎乎的甜,那是野地瓜熟了。这消息像长了脚,不用谁喊,我们这群半大孩子准能闻着味儿往坡上跑,塑料凉鞋踩过晒得发烫的石板路,鞋底黏着的泥块“啪嗒”掉在地上,也顾不上回头捡。 野地瓜的藤最会藏,贴着坡地铺得满当当,绿得发油的叶子边缘带着细齿,挨近了能看见叶背上细细的绒毛。我们猫着腰在藤丛里扒拉,指尖被草叶划得发痒也不在意,眼睛死死盯着叶缝——要找那些半埋在土里、红得透润的小果子,它们像被太阳焐热的迷你石榴,有的还沾着新鲜的泥粒,活像刚从地里冒出来的甜疙瘩。“公的硬邦邦,母的软乎乎”,这是老辈传下来的诀窍,也是我们之间的“接头暗号”。蹲在藤下捏果子时,手指得轻,要是摸到硬邦邦、表皮光滑的,准是“公果”,掰开里面是干巴巴的白芯,扔给坡下爬过的蚂蚁都嫌寡淡;可要是捏到有点发皱、按下去软乎乎的,心里立马一喜——这是“母果”!指尖稍一用力,果子“啵”地裂开,橙黄色的果肉裹着细密的籽,甜汁顺着指缝往下淌,连空气里都飘着股蜜香。 那时候哪顾得上洗,用衣角蹭掉果子上的泥,张嘴就咬。果肉在嘴里化开,甜得沾牙,细籽嚼起来沙沙响,连带着指缝里的土腥味都变得好闻。有时候扒开藤叶,冷不丁会窜出只深褐色的蛤蟆,或者惊飞几只躲在叶下乘凉的蛐蛐,吓得人往后一仰,滚在满是草屑的坡上,后脑勺沾着碎叶也不管,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摸裤兜——生怕刚捡的野地瓜掉了。有次我蹲在老槐树下的藤丛里,一口气摘了小半兜,正想往嘴里塞,忽然听见坡下传来妈妈的喊声:“太阳要落坡了!还不回家!”吓得我赶紧把果子往荷包里塞,兜口太浅,几颗熟透的“母果”顺着裤腿滚到地上,我慌忙伸手去捡,指尖蹭到地上的泥也顾不上擦,连泥带果一起塞进嘴里,甜得眼睛都眯起来。 等太阳把影子拉得老长,坡上的风渐渐凉了,我们才揣着鼓鼓的荷包往家跑。有的孩子裤兜破了洞,果子一路掉一路捡,到家时手心还攥着两颗沾了灰的甜。妈妈总在门口叉着腰骂:“疯跑一天,满身泥,脏东西吃了要拉肚子!”可骂归骂,她总会伸手从我们荷包里捏出一颗“母果”,擦都不擦就放进嘴里,嘴角勾起的笑藏都藏不住——她总说,这野地瓜的味道,和她小时候在田埂边偷摘的一模一样。 后来我们长大了,离开老家去城里读书、工作,超市里的水果堆得满架,进口的蓝莓、车厘子,本地的桃子、葡萄,什么样的甜都尝过,可再没有一种甜,能像野地瓜那样勾人。有次回老家,我特意绕到当年常去的坡上,却发现原本长满野地瓜藤的地方,种上了成片的橘子树,只有田埂边还零星留着几丛藤叶,叶子绿得依旧,却再也没看见那颗颗红透的果子。风过的时候,我站在坡上愣了好久,仿佛又听见当年伙伴们的笑声,又闻到了那股裹着泥香的甜。 原来有些味道,早就跟着童年的风,刻进了骨子里。它不是什么珍贵的美味,却是80后四川娃心里最软的念想——那是六月的风、坡上的藤,是裤兜里沾着泥的甜,是再也回不去的旧时光里,最难忘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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