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海东去餐馆吃饭，坐下后战战兢兢的请秘书点菜。秘书却大为不满：“请你注意身份，徐

徐海东去餐馆吃饭，坐下后战战兢兢的请秘书点菜。秘书却大为不满：“请你注意身份，徐海东同志！” 徐海东攥着洗得发白的衣角，往四周扫了眼，压低声音说：“就点盘炒青菜，一碗粥，够了。” 秘书脸涨得通红，把菜单往他面前推：“您是开国大将，总不能吃这个。至少点个红烧肉，再要条鱼。” 徐海东没接菜单，摆手说：“别浪费，庄稼人种粮不容易。” 邻桌忽然传来笑声，一个穿绸缎褂子的男人拍着桌子喊：“这年代还有人进餐馆只点青菜粥？怕不是来蹭地方躲雨的？” 男人身边的随从跟着哄笑，眼神扫过徐海东的粗布衣裳，满是不屑。秘书腾地站起来，攥着拳头要理论，徐海东伸手把他拉坐下，低声说：“吃饭要紧，别惹事。” 绸缎褂子男人见他们不吭声，更得意了，端着酒杯走过来，酒气喷到徐海东脸上：“老头，要不我赏你盘肘子？也让你尝尝荤腥。” 徐海东抬头看他，额角的皱纹里藏着些风霜，没说话。秘书急得直跺脚：“你知道他是谁吗？这是徐海东大将！” 绸缎褂子男人愣了下，随即笑出声：“就他？还大将？我看是吹牛不打草稿。大将能穿这破衣裳，吃青菜粥？” 这话刚落，餐馆后厨冲出来个系围裙的老头，手里还攥着锅铲，一把推开绸缎褂子男人：“你瞎咧咧什么！” 围裙老头走到徐海东面前，身子晃了晃，突然就要下跪，被徐海东一把扶住。“徐军长，真是您啊！” 围裙老头声音发颤，指着自己的左腿，“当年在大别山，是您把我从死人堆里拖出来的，您忘了？” 徐海东看着他的腿，慢慢点头：“你是陈二柱？当年你腿上中了枪，还是个娃。” 陈二柱抹了把眼泪：“可不是嘛！您当时把自己的口粮分给我，说娃得活下去。我这腿能保住，全靠您派人找的草药。” 绸缎褂子男人脸白了，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陈二柱回头瞪他：“你刚才说谁是骗子？徐军长当年带着红二十五军在鄂豫皖打游击，零下几十度光膀子守阵地，打垮敌人二十多次冲锋，你爹说不定都受过他的恩惠！” 男人慌忙鞠躬：“徐大将，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别跟我一般见识。” 徐海东摆摆手：“算了，以后别仗着有俩钱就欺负人。” 男人连声道谢，灰溜溜地走了。 秘书这才松了口气，小声说：“首长，您早说您认识老板，我也不至于这么急。” 徐海东没接话，看着陈二柱：“你这餐馆开得不错，日子好过了就好。” 陈二柱搓着手：“托您的福！今天这饭我请客，我再给您炒盘您当年爱吃的干豆角。” 徐海东坚决要付钱，陈二柱拗不过他，只好去后厨炒菜。菜端上来时，陈二柱还拿了个布包，里面是半包炒花生：“这是您当年最爱的，我一直记着。” 徐海东捏起一颗花生，放进嘴里嚼着，忽然红了眼眶。 秘书以为他想起了往事，正要安慰，徐海东却说：“这花生味，跟当年牺牲的小通信员炒的一样。他当年才十五，把最后一把花生塞给我，自己冲上去挡子弹了。” 陈二柱也红了眼，转身去后厨又端了碗鸡蛋羹：“给您补补，当年您要是有这碗羹，也不至于落得一身伤。” 吃完饭后，徐海东让秘书把饭钱和花生钱一起放下，拉着秘书往外走。秘书忍不住问：“首长，您明明立了那么大的功，怎么还总怕别人知道您的身份？” 徐海东停下脚步，指着路边田里干活的农民：“我的身份是战士，是为他们打仗的。要是摆着身份享福，对得起牺牲的战友吗？” 秘书刚要说话，就看见陈二柱追出来，手里举着个小布包：“徐军长，您的烟斗落在桌上了！” 徐海东回头，看见那个铜烟斗，烟锅上刻着个 “赤” 字，那是当年红二十五军战士们凑钱给他打的。他接过烟斗，对陈二柱笑了笑，转身慢慢走远，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粗布衣裳上的补丁在阳光下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