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科多去老丈人家作客，丈人小妾李四儿上前奉茶，婀娜多姿，柳腰细眉，朝他瞥了一眼，隆科多手中的茶杯差点掉在地上。随后，他向岳父提出了令人无语的要求。 彼时的隆科多正站在权力巅峰——康熙驾崩那晚，是他手持密旨将雍正扶上龙椅，九门提督的印信让京营数万兵马尽在掌握，连新帝见了都要礼让三分。岳父看着他腰间晃动的提督令牌，金属反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只能喏喏应下这荒唐请求。 李四儿进府那年冬天，赫舍里氏的正室牌匾被人悄悄搬到了柴房。这位出身赫舍里家族的嫡妻，曾是佟国维亲自选定的儿媳，此刻却只能抱着陪嫁的紫檀木匣，听着前院传来李四儿与官员夫人的笑谈。 “玉柱要做銮仪使。”李四儿跪在隆科多面前，怀里抱着刚满十岁的儿子，金镯子在青砖地上磕出脆响。隆科多正对着兵部名册圈点“佟选”官员，头也不抬便应了——这个正二品的虚职，成了他送给宠妾的又一件玩物。 户部的账册在烛火下泛着黄光，四十余万两银子的流水单上，六部官员的名字密密麻麻。李四儿的贴身丫鬟说，主子夜里常对着这些单子冷笑，“这京城的官帽，哪个不是咱家的银钱堆起来的？” 那年万寿节，各府命妇按品级站立，李四儿却带着玉柱径直走到亲王福晋前排。礼部尚书刚想开口，就被她手里的翡翠烟杆指着鼻子：“我儿是正二品銮仪使，站这里委屈了？”这话传到养心殿时，雍正正用朱笔在年羹尧的奏折上画圈，笔尖猛地顿住，墨点晕染开来。 有人说，隆科多的倒台早有预兆。即便没有李四儿，他安插在六部的“佟选”官员已让皇权旁落，“四十一条大罪”里，任人唯亲的罪状就占了十条。 岳兴阿跪在刑部大堂时，怀里揣着母亲赫舍里氏的绝笔信。信里只写了八个字：“妾死非命，儿自保重。”这个被李四儿打压多年的嫡长子，终于在父亲的权势倾塌前，递上了举报亲父的折子。 畅春园旁的官邸里，隆科多透过窗棂看玉柱被押往宁古塔，红着眼问锦衣卫：“她呢？”得到的回答是“辛者库洗衣房，今早还在骂您薄情”。他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奉茶的午后，茶杯落地的脆响，原来早就是命运的警钟。 权贵的崩塌往往比建立更快。李四儿的贪婪像一把火，点燃了隆科多早已腐朽的权力根基，而那把火的源头，不过是当年他向岳父讨要小妾时，眼里一闪而过的欲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