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越南媒体突然报道了：受中日关系紧张等因素影响，在日本的越南务工群体因为中国游客减少，正在经历解雇和减薪潮。 越南在日务工群体之所以会遭遇这种情况，核心就是日本旅游业被中国游客“喂大”后，抗风险能力弱到离谱，而越南劳工恰好站在这个产业链的最底端。 先说说日本旅游业和中国游客的关系，不是随口说依赖就依赖，数据摆得明明白白。2024年一年，日本接待的外国游客里，中国内地游客就占了近五分之一，差不多每五个外国游客里就有一个中国人。到了2025年前三季度，这个比例还在涨，中国内地赴日游客达到748.72万人次，占日本海外入境游客总量的23.66%，早就超过韩国成了日本第一大外国游客来源地。 人数多还不算，中国游客花的钱更是撑起了日本旅游业的半边天。2024年，访日外国游客消费总额有8.1万亿日元，其中中国内地、香港和台湾游客的支出就占了42.5%。单说中国内地游客，2024年在日消费超过1.7万亿日元，占所有外国游客消费的21.3%；2025年前三季度更猛，消费额已经接近2024年全年水平。 这些钱不是集中在某一个地方，从东京银座的百货商场到京都的温泉旅馆，从大阪的药妆店到北海道的滑雪场，几乎覆盖了日本旅游消费的各个角落。东京银座一家百货店的店员就说，春节期间店里六成销售额都来自中国游客，要是遇上中国的小长假，货架上的热门商品都得补货好几次。 日本旅游业被这样的消费力“喂大”，早就习惯了这种依赖。这些年，为了迎接中国游客，日本商家做了不少调整：药妆店的导购练会了普通话，商场里摆上了支付宝和微信的付款码，景区标牌专门加了中文，连偏远乡村的民宿都开始准备中式早餐。 更明显的是行业扩张，看到中国游客越来越多，东京、大阪的酒店拼命招人，新的药妆店一家接一家开，免税店的柜台也越设越多。这些新增的岗位，日本年轻人不太愿意干，一来工作强度大，二来很多是服务类的临时岗位，稳定性不高。这时候，越南务工者成了填补空缺的主要人群。 越南人来日本打工，早就是普遍现象。现在在日本的越南务工者大概有50万人，占了日本全部外籍劳工的四分之一。他们大多拿着“特定技能1号”签证，这种签证本来就是日本为了解决劳动力短缺设的，最长只能待5年，还不允许带家属。更关键的是，他们从事的行业几乎都和旅游产业链绑在一起。有数据统计，80%的越南在日劳工从事制造业、服务业相关工作，其中不少人就在酒店做保洁、餐厅当服务员、药妆店做导购，还有的在机场负责行李搬运，这些岗位全靠游客数量撑着。 这些岗位看着能挣钱，实际上特别脆弱。越南务工者的工资本来就不高，月薪大概在15到20万日元，换成人民币就是7000到9500元，虽然比越南国内高不少，但在日本生活成本也高。更要命的是，他们里有68%都不是正式雇员，没有稳定的劳动合同，说白了就是企业想裁就裁、想减薪就减薪的“灵活用工”。很多人为了来日本，还从家里或者借贷平台凑了钱，平均欠款差不多5万元人民币，本来打算靠工资慢慢还，现在工作没了，债务一下就压得喘不过气。 中日关系一紧张，中国游客赴日的热情马上就降了。2025年11月以来，上海不少旅行社接到的日本团退订率超过六成，国航、南航这些航空公司都开始支持日本航线的无损退订，短短几天就有12条中日航线全面停飞，未来一周的赴日航班取消率预计高达21.6%。游客少了，日本旅游相关行业的日子立刻不好过。东京新宿的一家旅馆，因为入住率从之前的九成降到三成，直接裁掉了一半的保洁人员，其中大部分是越南人；大阪心斋桥的药妆店开始缩短营业时间，把越南导购的工时从每天8小时砍到4小时，工资自然跟着减半。 日本旅游业的抗风险能力弱，在这时候暴露得明明白白。这些年靠着中国游客的消费，行业一直在扩张，却没想着培养其他客源，也没给产业链留一点缓冲空间。现在中国游客一减少，既没有别的国家游客能补上这个缺口，企业也只能通过裁员减薪来节省成本。 英国、澳大利亚的游客虽然人均消费高，但架不住人数少；东南亚游客数量不少，可消费力远不如中国游客。日本野村综合研究所算过一笔账，如果中国赴日游客大幅减少，日本GDP会减少0.36%，经济损失差不多2.2万亿日元，相当于1011.6亿元人民币，而这个损失最终都要转嫁到产业链最底端的劳动者身上。 这事儿也说明，一个行业如果只依赖单一客源，就像建在沙子上的房子，风一吹就容易倒。而站在产业链最底端的劳动者，永远是最先感受到震动的人。现在越南媒体的报道，只是把这个问题摆到了台面上，可对那些丢了工作的越南务工者来说，他们需要的不是报道，而是能重新稳住生活的办法，这才是最实在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