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小夫妻正亲热,发现没避孕套了,老公要去村口小卖部买,老婆拉住“你傻不傻啊!”李娟一把薅住王强胳膊,劲儿大得差点把他拽回被窝,“村口老王家小卖部,自打他儿子出去打工,上个月就改成半天营业了,下午五点就关门,现在都快十一点了,你还跑去买啥。” 王强被拽得踉跄,左脚拖鞋滑到脚踝,啪嗒一声拍在水泥地上。黑暗里李娟的眼睛亮得像星子,“上个月赶集还见老王蹲门口抽旱烟,说儿子在深圳电子厂管仓库,嫌家里进货麻烦才改的点。” 坐起来摸黑找手机时,屏幕光照出床头柜抽屉里半板感冒药和皱巴巴的购物小票——上周去镇上赶集明明记得买了,现在却空空如也。“那总不能……”话没说完被李娟捂住嘴,她指尖带着白天摘棉花的土腥味,“村里舌头长,前年春生媳妇半夜借红糖,第二天就有人说她家男人不行。” 王强掰开她的手,喉结动了动,“隔壁村张大伯,他儿子在县城开那个店——就是玻璃门上画红爱心的,上个月给我递烟时还说,家里存货多。”李娟咬着唇没反驳,却把脸埋进他后背,布料上还沾着下午修拖拉机的柴油味。 穿衣服时李娟的手抖得系不上扣子,王强索性把外套给她裹上。月光把两人影子扯得老长,路过村头老槐树时,惊起几只夜鸟扑棱棱飞走。张大伯家的灯亮得突然,门轴吱呀一声,露出他光溜溜的头顶,“强子?娟妹子?这时候来,莫不是娟妹子要生了?” 王强脸憋得通红,手指绞着衣角说借“那个”,张大伯先是瞪眼,随即拍大腿笑出了声,“我当啥急事!”转身回屋时,木楼梯踩得咚咚响。李娟盯着墙根的牵牛花,花瓣上的露水沾湿了鞋尖,凉丝丝的。 “拿着,”张大伯递来个塑料袋,里面的盒子硌得王强手心发烫,“我那小子非说这玩意儿比种地划算,寄了一箱子,你们拿去用,别客气。”王强想说谢谢,喉咙却像被棉花堵着,只能一个劲点头。 回家路上李娟突然笑出声,“你刚才脸跟煮熟的虾子似的。”王强挠挠头,塑料袋窸窣声在寂静里格外响,“明儿赶集多买几盒,藏米缸后面,用暗号‘舀米’代替。”李娟没接话,却在他后背轻轻捏了捏。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灶台上的铝壶开始冒热气,就像无数个普通的清晨。王强叠被子时,从枕套里掉出个红塑料袋——张大伯塞的那盒,边角还粘着几根灰白的头发。李娟捡起扔进抽屉,“下次再忘,就让你睡牛棚。” 王强嘿嘿笑,阳光刚好爬过窗棂,照在她泛红的耳垂上。院子里的公鸡打了鸣,新的一天开始了,只是米缸后面那个铁盒子,从此成了这个家心照不宣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