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第一章 登堂入室
暮春的雨,淅淅沥沥打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圈圈冷意。
江璃正坐在窗前,指尖捻着一枚绣了一半的莲蓬,丝线是极娇嫩的碧色,却被窗外的寒气浸得没了暖意。
院门“哐当”一声被踹开,打破了庭院的宁静。
江璃抬眸,便看见张勇一身酒气,搂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闯了进来。那女人穿一身桃红罗裙,发髻上插着赤金步摇,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眉眼间带着刻意的妩媚。

是李丽。
江璃认得她。城南绸缎庄老板的侄女,前几日还在街头,故意撞了她一下,将胭脂蹭在了她的素色襦裙上,彼时张勇就在不远处,却只当作没看见。
原来,早就暗度陈仓了。
“江璃,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你妹妹倒杯茶!”张勇的声音带着醉意,却又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蛮横。他甩开江璃的手,将李丽扶到主位上坐下,自己则叉着腰,居高临下地看着江璃,“我今日就把话挑明了,李丽怀了我的孩子,往后,她就是这张家的二夫人,你这个正妻,安分守己些,别给我惹事!”
话音落下,李丽怯生生地抬起头,看向江璃的目光却带着挑衅:“姐姐,我知道委屈你了,可我和勇哥是真心相爱的,还望姐姐海涵。”
真心相爱?
江璃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她放下手中的绣绷,缓缓站起身。
三年前,张勇还是个穷酸秀才,十里八乡的人都嫌他穷,唯有江璃的父亲,看中他有几分才气,将江璃下嫁给他,还陪送了十里红妆,良田百亩。
这三年,江璃为他操持家务,为他变卖嫁妆打点人情,为他熬夜抄书润色文章,助他考上举人。就连乡试的考官,都是她托父亲旧部牵线才搭上的话。
如今他一朝得志,便迫不及待地将外室领进门,还要给她一个“二夫人”的名分。
周围的仆妇丫鬟都低着头,不敢吭声。她们都是江璃一手提拔起来的,却也知道,如今张勇是举人老爷,权势在握,她们得罪不起。
张勇见江璃不说话,只当她是吓傻了,气焰更盛:“江璃,我告诉你,识相的就乖乖认了,往后你主内,李丽主宠,咱们一家和睦。若是你敢闹,休怪我休了你!”
李丽依偎在张勇怀里,柔柔弱弱地开口:“勇哥,你别这么说姐姐,姐姐心里定是难受的。”
这话说得,倒像是江璃不通情理了。
江璃终于动了,她缓步走到张勇面前,目光平静得像一潭深水,不起半点波澜。她看着张勇那张因得意而扭曲的脸,又扫了一眼李丽那副惺惺作态的模样,红唇轻启,只说了一句话:
“张勇,今日你弃我,他日,你跪着求我,我也不会回头。”
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带着一股穿透人心的凉意。
张勇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江璃,你别做梦了!如今我是举人老爷,前程似锦,你一个弃妇,还敢说这种大话?我倒要看看,没有我,你怎么活!”
李丽也跟着笑,笑得花枝乱颤:“姐姐,你还是认命吧,勇哥如今可不是以前的穷秀才了。”
江璃没有再说话,她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将那对男女的嘲笑声隔绝在外。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了。
第二章 净身出户
第二日清晨,雨过天晴,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却暖不透江璃的心。
她打开房门,便看见张勇坐在厅堂上,手里拿着一份休书,脸色阴沉。
“江璃,你昨日说的话,是给脸不要脸!”张勇将休书扔在江璃面前,“你既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无情!这份休书,你签了,从此你我恩断义绝,你净身出户,滚出张家!”

江璃低头,看着那份休书,上面写满了她的“罪状”:善妒成性、不敬夫君、无子不孝……桩桩件件,都是欲加之罪。
她笑了,笑得有些悲凉。
三年夫妻,到头来,竟是这般下场。
“我可以签。”江璃捡起休书,目光平静地看着张勇,“但我有一个条件。”
“你还敢提条件?”张勇怒目圆睁。
“我陪嫁的良田百亩,还有我父亲留给我的嫁妆,都是我的私产,与你张家无关,我要全部带走。”江璃一字一句道,“这些地契和嫁妆清单,我早就收在贴身的匣子里,你若是不肯,我便去官府状告你——你乡试时的关节,你觉得我要是捅出去,朝廷会如何处置你?”
张勇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他怎么忘了,当初若不是江璃托人打点,他根本过不了乡试。这件事若是传出去,他不仅会被革去举人身份,还要蹲大牢。
张勇眼珠一转,心里打起了算盘,却不敢再硬气。
李丽这时走了进来,挽着张勇的胳膊,柔声细语道:“勇哥,算了,姐姐要带走,就让她带走吧。不过是些身外之物,咱们以后有的是钱。再说,姐姐若是真闹到官府,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她心里打着别的主意。江璃就算带走这些东西,一个妇道人家,没了男人撑腰,迟早会把家底败光。用不了多久,就得回来求他们。到时候,看她还怎么硬气。
张勇想了想,觉得李丽说得有道理,便冷哼一声:“好,我答应你!但你必须立刻滚出张家,不许带走任何一件张家的东西!”
江璃没有废话,拿起笔,在休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字迹娟秀,却带着一股决绝。
她让贴身丫鬟青禾,抱着那个装着地契和嫁妆清单的匣子,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张家的大门。
站在门口,江璃回头望了一眼这座她生活了三年的宅院,红墙黛瓦,朱门高槛,曾经,她以为这里是她的归宿,如今,却成了她的伤心地。
“小姐,我们去哪里?”青禾看着江璃苍白的脸,心疼地问。
江璃深吸一口气,目光望向远方,语气坚定:“去城南,找周叔。”
她的父亲,曾是镇守边疆的将军,后来卸甲归田,可惜英年早逝。周叔名唤周诚,曾是父亲麾下的军需官,跟着父亲南征北战,腿上落下了病根,才被父亲安排在城南开了家粮行,既能安稳度日,也能暗中照拂她们母女。父亲去世前,曾叮嘱过江璃,若是遇上难处,只管找周诚。
她相信,周叔定会帮她。
第三章 绝境逢生
城南的粮行,名为“惠民粮行”,门庭若市,往来的客商络绎不绝。
江璃带着青禾,站在粮行门口,有些踌躇。她已经三年没有见过周诚了,不知道他是否还认得自己。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蓝色布衫、腿脚微跛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看到江璃,先是一愣,随即脸色大变,快步走上前,躬身行礼:“大小姐?您怎么来了?”
是周诚。
江璃的眼眶一热,强忍着泪水,哽咽道:“周叔,我……”
周诚一看江璃的模样,便知道她定是受了委屈,连忙将她和青禾请进后院的书房,还特意屏退了左右。
待江璃将事情的原委说完,周诚气得拍案而起,瘸着腿在书房里踱来踱去:“张勇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想当年,将军爷对他恩重如山,他竟敢如此对待大小姐!”
“周叔,我现在手里有地契和一些私房钱,我想……”江璃拿出地契和清单,放在桌上。
周诚拿起地契看了看,沉吟片刻,道:“大小姐,这些良田都是上等的好地,靠着运河,灌溉方便,若是变卖,实在可惜。不如这样,你把这些田地交给我打理,我按着市价给你分红,保证你衣食无忧。另外,我在城郊有一间闲置的宅院,带着小院,清静得很,你和青禾可以先住进去。”
江璃喜出望外,连忙道谢:“周叔,多谢你!”
“大小姐不必客气。”周诚叹了口气,“当年我在战场上中了箭,是将军爷背着我跑了十里地才捡回一条命。我为你做这些,是应该的。只是,张勇那小子如今是举人老爷,虽说是靠着钻营上去的,但终究有些名头,你往后行事,需得小心谨慎。”
江璃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张勇欠她的,她会一点一点,全部讨回来。
安顿下来之后,江璃并没有闲着。她知道,想要扳倒张勇,光靠周诚的帮助是不够的,她必须要有自己的势力。
她想起母亲生前传下来的胭脂水粉秘方,用料上乘,色泽自然,还能滋养肌肤。于是,她拿出一部分嫁妆,让周诚帮忙盘下一间铺面,开了一家胭脂水粉铺,取名“江记胭脂铺”。
江璃心思活络,不仅按着秘方制作胭脂,还别出心裁地推出了“定制款”——根据不同女子的肤质和喜好,调配专属的胭脂香粉。她还雇了几个手脚麻利的丫鬟,专门教她们如何根据客人的脸型,推荐合适的眉黛和唇脂。
一时间,“江记胭脂铺”名声大噪,引得城里的贵妇小姐们纷纷慕名而来,生意红火得不得了。
短短一个月,江璃就赚得盆满钵满,还雇了两个账房先生,帮她打理生意。
而另一边,张勇和李丽的日子,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过。
自从江璃走后,张家的家务便没人打理了。李丽十指不沾阳春水,根本不会操持家务,只会指使仆妇丫鬟,稍不如意就打骂。仆妇丫鬟们本就念着江璃的好,如今更是阳奉阴违,把家里搞得一团糟。
张勇每天回到家,看到的都是乱糟糟的屋子,还有李丽那张因琐事而变得刻薄的脸,心里渐渐生出了厌烦。
更让他头疼的是,他的举人身份,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实际的好处。他本想靠着这个身份,攀附权贵,却没想到,那些权贵根本看不起他这个靠妻子嫁妆起家、还抛妻弃子的穷举人。几次登门拜访,都被人拒之门外。
日子一天天过去,张勇的心情越来越烦躁,常常对着李丽发脾气。
李丽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见张勇失了往日的温柔,便开始撒泼打滚,哭闹不休。两人时常吵得鸡飞狗跳,整个宅院都不得安生。
第四章 初露锋芒
这天,张勇在街上闲逛,无意间看到了“江记胭脂铺”。
铺子里人头攒动,生意火爆,门口的招牌上,“江记”两个字格外醒目。
张勇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他没想到,江璃离开他之后,竟然过得这么好。
一股嫉妒的火焰,在他的心底熊熊燃烧起来。
他怒气冲冲地走进胭脂铺,看到江璃正穿着一身素雅的锦缎,从容不迫地招呼着客人。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眉眼间是自信和从容,比在张家时,更加明艳动人。
“江璃!”张勇咬牙切齿地喊道。
江璃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他一眼,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语气平淡:“张老爷,有事吗?”
张老爷?
这三个字,像一根刺,扎进了张勇的心里。
他上前一步,抓住江璃的手腕,怒道:“你这个贱人!离开我之后,你倒是过得风生水起啊!说,你是不是早就预谋好了?”

江璃用力甩开他的手,冷冷道:“张勇,说话注意点。我现在是良家妇女,你若是再胡言乱语,休怪我报官!”
周围的客人都好奇地看了过来,对着张勇指指点点。
“这不是张举人吗?怎么这么粗鲁?”
“听说他抛弃了发妻,娶了个小妾,现在看到前妻过得好,心里不平衡了吧?”
“真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张勇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没想到江璃竟然敢这么对他说话,更没想到周围的人会这么议论他。
“你……”张勇气得说不出话来。
“张老爷,”江璃的声音冷了几分,“这里是我的铺子,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这时,周诚闻讯赶了过来,身后跟着几个身强力壮的伙计。他这些日子,一直派人暗中照拂江璃,生怕张勇来找麻烦。
“张举人,你想干什么?”周诚挡在江璃面前,怒视着张勇,“大小姐好心放你一马,你还敢上门撒野?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周诚在城南经营多年,人脉极广,身边的伙计也都是练家子。张勇看着他们,又看了看周围鄙夷的目光,知道自己讨不到好,只能恨恨地瞪了江璃一眼,灰溜溜地离开了。
看着张勇狼狈的背影,江璃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只是一个开始。
没过多久,京城传来消息,说是要举办一场书画大赛,第一名可以得到皇上的召见,还能获得一个翰林院的官职。
张勇得知这个消息后,欣喜若狂。
他觉得,这是他攀附权贵的好机会。
他拿出自己珍藏的字画,日夜苦练,希望能在大赛中拔得头筹。
李丽也在一旁煽风点火:“勇哥,你这么有才华,肯定能拿第一名的!到时候,咱们就能飞黄腾达了!”
张勇被李丽捧得晕头转向,越发觉得自己才华横溢,无人能及。
却不知,一场针对他的阴谋,正在悄然酝酿。
江璃得知书画大赛的消息后,嘴角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知道,张勇的字画,其实很一般,笔法僵硬,毫无意境。当年他能考上举人,全靠文章勉强过关,字画根本拿不出手。
如今,他想靠着字画博取功名,简直是痴人说梦。
不过,江璃并不打算让他轻易失败。
她要让他先得意,再失意,让他从云端跌入谷底,尝尽绝望的滋味。
江璃找到了周诚,低声吩咐了几句。周诚听后,连连点头,立刻去办了。
他先是派人,在京城的文人圈子里散布消息,说张勇的字画“颇有风骨,深得古法精髓”,又花钱雇了几个落魄的秀才,专门写文章吹捧张勇,把他的字画夸得天花乱坠。
这些话传到张勇耳朵里,他越发飘飘然,觉得自己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
江璃看着周诚递来的进展消息,指尖轻轻摩挲着茶盏边缘,心底默念:我要的是他身败名裂,而非伤他性命,今日下场,皆是他咎由自取。
第五章 声名狼藉
书画大赛如期举行。
赛场设在京城的国子监,来自全国各地的才子们齐聚一堂,挥毫泼墨。
张勇信心满满地走进赛场,他觉得,第一名非他莫属。
他铺开宣纸,拿起毛笔,沾了沾墨汁,便开始挥毫。
他写的是一首七言律诗,字迹龙飞凤舞,看起来颇有气势,实则虚有其表。
写完之后,他得意洋洋地放下笔,等着评委们的夸赞。
评委们围了过来,看着他的字画,眉头却越皱越紧。
“这字,徒有其表,毫无风骨。”
“这首诗,平仄不对,对仗不工,意境浅薄,简直是贻笑大方。”
“这样的水平,也敢来参加书画大赛?”
评委们的议论声,一字一句,都像刀子一样,扎进了张勇的心里。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评委们,颤声道:“不可能!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的字画,明明很受欢迎!”
这时,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评委,乃是当朝的礼部尚书,拿起张勇的字画,冷笑道:“受欢迎?我看你是花钱雇人吹捧自己吧?前几日,老夫还看到有人拿着银子,让秀才们写文章夸你。就你这点水平,也想蒙混过关,博取功名?简直是痴心妄想!”
老尚书的话音刚落,全场哗然。
众人纷纷对着张勇指指点点,嘲讽声此起彼伏。
“原来他的名声是买来的啊!”
“真是个无耻之徒!”
“这种人,也配当举人?”
张勇的脸色惨白,浑身发抖,他想辩解,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就在这时,人群中有人大喊一声:“我还知道,这个张勇,忘恩负义,抛弃发妻,娶了个小妾,简直是道德败坏!他的举人身份,也是靠妻子打点才得来的!”
喊话的人,正是周诚派去的。
这句话,像是一颗炸雷,在人群中炸开。
众人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了。
“忘恩负义的小人!”
“滚出赛场!”
“这种人,就该被革去举人的身份!”
愤怒的人们,朝着张勇扔烂菜叶、臭鸡蛋。
张勇抱头鼠窜,狼狈不堪地逃出了赛场。
他的名声,彻底毁了。
消息传回张府,李丽当场就傻眼了。
她本以为张勇能飞黄腾达,没想到,竟然落得如此下场。
更让她心慌的是,她根本没有怀孕,当初说怀了孩子,不过是为了逼江璃退位,坐稳二夫人的位置。这近三个月来,她一直穿着宽松的罗裙遮掩身形,还总借口“胎像不稳”拒绝张勇请大夫诊脉的提议,沉迷于功名的张勇竟从未深究。如今张勇成了过街老鼠,一无所有,她还跟着他做什么?
当晚,李丽就收拾了自己的金银细软,偷偷溜走了。临走前,还把张勇剩下的一点积蓄,也卷了个精光。
更雪上加霜的是,礼部尚书将张勇的所作所为,上奏给了朝廷。皇上震怒,下令彻查。
经过官府核查,张勇乡试舞弊的证据确凿。最终,朝廷不仅革去了他的举人身份,还将他列入黑名单,永不录用,甚至罚了他一大笔银子。
一夜之间,张勇从高高在上的举人老爷,变成了人人唾弃的过街老鼠。
张家的宅院,变得门可罗雀,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热闹。
仆妇丫鬟们也纷纷卷铺盖走人,只剩下张勇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宅院,整日里借酒消愁。
他看着满地的狼藉,想起了江璃的好。
想起了江璃为他操持家务的身影,想起了江璃为他熬夜抄书的模样,想起了江璃温柔的笑容。
他后悔了。
他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
若是当初,他没有抛弃江璃,他现在应该还是那个风光无限的举人老爷,应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
第六章 恶有恶报
张勇不甘心就这么败落下去。
他想起了江璃,想起了江璃如今的风光。
他觉得,江璃心里一定还爱着他。只要他去求她,她一定会原谅他,一定会帮他东山再起。
这些日子,他早已被功名尽毁、众叛亲离的绝境磋磨得心力交瘁,日日借酒浇愁,身子早就亏空得不成样子。他变卖了宅院,凑了点银子,却连像样的衣服都舍不得买,穿着一身破旧的长衫,跌跌撞撞地来到了江记胭脂铺。
此时的江璃,正坐在铺子里,悠闲地品着茶。
她穿着一身云锦长裙,头戴金钗,容光焕发,比以前更加美丽动人。
张勇看着她,眼眶一热,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璃儿,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张勇痛哭流涕地说道,“你原谅我吧,我不该抛弃你,不该被李丽那个贱人迷惑。璃儿,你看在我们三年夫妻的情分上,帮我一把,好不好?”
江璃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张勇,你起来吧。”江璃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我和你,早就恩断义绝了。”
“璃儿,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我!”张勇抱着江璃的腿,苦苦哀求,“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再也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了!璃儿,你就原谅我吧!”
周围的客人都围了过来,对着张勇指指点点。
“这不是那个忘恩负义的张勇吗?”
“真是厚颜无耻,竟然还有脸来求大小姐!”
“大小姐可千万别原谅他!”
江璃轻轻推开张勇的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张勇,你还记得吗?三个月前,你带着李丽登堂入室,我对你说过一句话。”
张勇一愣,茫然地看着江璃。
“我说,今日你弃我,他日,你跪着求我,我也不会回头。”江璃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这句话,我说到做到。”
张勇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这才想起,三个月前的那一幕。
想起了江璃当时决绝的眼神。
“不……璃儿,你不能这么对我!”张勇疯狂地摇着头,“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晚了。”江璃冷冷道,“你当初抛弃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今天的下场。”

说完,江璃对着伙计挥了挥手:“把他赶出去。”
两个伙计立刻上前,架起张勇,就要往外拖。
张勇拼命挣扎着,嘴里大喊着:“璃儿,我错了!你救救我!我不能就这么毁了啊!”
他情绪激动到极致,挣扎间猛地挣脱了伙计的手,却脚下虚浮,狠狠向后仰倒,后脑直直撞上了铺子门口台阶的棱角!
这一撞,比平地摔倒重了数倍。
张勇闷哼一声,眼前一黑,直接昏死过去。
伙计们吓了一跳,连忙去探他的鼻息,发现人还活着,便赶紧叫了人,把他抬回了那间他租来的破败茅草屋。
请来的大夫掰开他的眼皮看了看,又摸了摸他的脊椎,摇着头叹了口气:“后脑重创,伤及脊椎经脉,这双腿……怕是再也站不起来了。”
消息传开,没人同情他,只说这是恶有恶报。
张勇醒来后,只觉得双腿毫无知觉,任凭他怎么挣扎,都纹丝不动。
他瘫坐在冰冷的床板上,看着自己毫无生气的双腿,又想起自己如今的处境——没了功名,没了家产,没了李丽,甚至连站起来的资格都没了。
他终于忍不住,抱着头嚎啕大哭。
哭声里,全是彻骨的悔恨。
可这世上,从来没有后悔药。
当初他是如何趾高气扬地带着李丽登堂入室,今日,他便要如何在轮椅上,挨过余生。
第七章 尘埃落定
几个月后。
江记胭脂铺的生意,越做越大,分店开到了京城。
江璃也成了远近闻名的女老板,无数的王公贵族,都想娶她为妻。
但江璃都一一拒绝了。
她觉得,一个人过日子,也挺好的。
这天,周诚兴冲冲地跑来告诉江璃:“大小姐,好消息!张勇那个小子,彻底垮了!他把最后一点值钱的东西都卖了,才凑够了买药的钱,现在只能住在茅草屋里,整日里靠邻里接济度日。听说,他每日都坐在轮椅上,对着张家老宅的方向哭呢!”
江璃正在泡茶,听到这个消息,手微微一顿,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知道了。”她淡淡地说道。
周诚看着江璃的样子,叹了口气:“大小姐,你心里,是不是还有点放不下他?”
江璃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笑容:“周叔,我早就放下了。我现在过得很好,以前的那些事,就当是一场梦吧。”
是啊,一场梦。
一场醒了就再也不会回去的梦。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江璃的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她站在窗前,看着远方的天空,眼神里充满了希望。

从此以后,她再也不会为了不值得的人,伤心难过。
她的人生,会越来越好。
而张勇,则永远瘫坐在轮椅上,在无尽的悔恨和痛苦中,度过余生。
这,就是善恶终有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