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退休后,妹妹一家就成了我最大的牵挂。
每月15号,我那7200元退休金到账时,妹妹的电话总会准时响起。
"哥,家里真的揭不开锅了。"
电话那头传来妹妹带着哭腔的声音,"晓雅的工资又拖了,你妹夫的厂子也发不出钱……"
听着她哽咽的诉说,我的心揪成一团。
正准备像往常一样答应转账,手机突然弹出外甥女晓雅的朋友圈更新。
九宫格照片里,妹妹满脸笑容地站在一辆崭新的白色SUV前,手里捧着鲜花。
配文赫然写着:"恭喜妈妈喜提新车!奋斗的意义就是让家人过得更好!"
我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耳边还回荡着妹妹哭穷的声音。
原来这两年我省吃俭用接济他们的钱,不是帮他们渡过难关,而是帮他们提前实现了"购车梦"。
看着照片里妹妹灿烂的笑容,再听听电话里悲悲切切的哭诉,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这次,我轻轻按下了挂断键。
01
“大哥,这次你真的要帮帮我……我们家真的快撑不下去了……”
李文英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透过手机听筒传来,像一根细细的钢丝,勒得李建军心头一阵发紧。
他握着那部用了三年的智能手机,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壳边缘已经开裂的塑料。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光线昏黄的壁灯,柔和的光线在他花白的头发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你别着急,慢慢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李建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温和。
坐在旁边沙发上织毛衣的张玉芹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手上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却没有开口说话。
“是晓雅……她那个工作你也知道,私企特别不稳定,这个月工资只发了一半……她爸那个机械厂效益越来越差,已经三个月只发基本工资了……眼看着下个季度的房租就要交了,家里连三千块钱都凑不出来……”
李文英的哭声越来越大,断断续续的抽泣声透过听筒传来。
“大哥,我心里难受啊……要不是真的走投无路,我也不会开这个口……”
李建军默默地听着,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过自家客厅。
这套老房子的装修还是十几年前的风格,沙发套洗得发白,那台笨重的显像管电视机还是女儿上大学时买的,阳台的推拉门早就该换了,每次推开都会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想起自己那每月15号准时到账的7200元退休金。
老伴张玉芹的退休金要少一些,每月3800元左右。
老两口加起来每月有一万一千元的收入,在这个消费水平中等的城市,如果只是日常开销,本该过得相当宽裕。
但这两年来,接济妹妹一家几乎成了他每月的固定支出。
“大哥,你就当这钱是借给我们的,等我们手头宽裕了,一定连本带利还给你……”李文英还在不停地抽泣。
李建军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
借?
这句话妹妹说过不止一次了,可哪一次真正还过?
不是晓雅要报什么昂贵的职业技能培训班,就是妹夫厂里要集资入股,再不然就是家里需要添置什么大件电器。
每次都有不同的理由。
每次都是“暂时的困难”。
他张了张嘴,那句“还差多少,我这边想想办法”已经到了嘴边。
就在这时,他握在手里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一条微信消息提示弹了出来。
是外甥女王晓雅的头像,一张精心修饰过的自拍照,女孩的笑容阳光灿烂。
他下意识地点了一下。
手机直接跳转到了朋友圈的界面。
最新的一条动态,正是王晓雅刚刚发布的。
九张图片整齐地排列成九宫格。
最中间的那张,是王晓雅和她妈妈李文英的双人合影,两人站在一辆崭新的白色SUV前,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李文英怀里抱着一大束鲜红的玫瑰花,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哪里还有半点刚才电话里哭诉时的愁苦模样?
那条配文的文字,像一根冰冷的针,狠狠地扎进了李建军的眼睛里:“恭喜我最亲爱的妈妈,辛苦了大半辈子,终于喜提爱车!以后可以带我到处兜风啦!努力奋斗的意义就是为了让家人过得更好!”
其他几张图片,有汽车标志的特写,有内饰的细节照片,还有几张像是在4S店里拍的庆祝场景。
李建军的手指突然僵住了。
耳边,妹妹李文英的哭诉还在继续:“……大哥,你也知道,我就晓雅这么一个女儿,我不能看着她吃苦啊……我们大人苦点累点都没关系,可不能亏了孩子……”
李建军的目光死死地盯住照片上妹妹那灿烂的笑容,再听着耳边这悲悲切切的声音。
一股寒意从脚底慢慢升起,顺着脊椎一路蔓延到头顶。
电话那头,李文英似乎没有察觉到哥哥的沉默,还在自顾自地说着:“……大哥,你看……能不能先转六千块钱给我们应应急?下个月……下个月情况好转了肯定不再麻烦你了……”
李建军猛地吸了一口气,感觉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大哥?你在听吗?”李文英疑惑地问道。
张玉芹放下了手中的毛线针,关切地看向他,用口型无声地问:“出什么事了?”
李建军把手机从耳边拿开,手指微微颤抖着,将那条朋友圈截图,然后把手机递给了张玉芹。
张玉芹接过手机只看了一眼,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
她抬起头看着李建军,眼神复杂,既有愤怒,也有心疼,更多的是一种“我早就提醒过你”的无奈。
“喂?大哥?是信号不好吗?怎么没声音了?”李文英的声音从还在通话中的手机里传出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
李建军重新把手机放到耳边,努力压下喉咙里的梗塞感。
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陌生的冰冷。
“文英。”
他叫了妹妹的名字,打断了她滔滔不绝的“诉苦”。
“啊?大哥,你说。”李文英立刻应声。
李建军看着老伴张玉芹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一字一句地,缓慢地问道:
“你刚才说……家里连三千块钱都拿不出来了?”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
只剩下细微的电流声,和一种突然被掐住脖子般的窒息感。
几秒钟后,李文英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明显的慌乱和一丝强装镇定的笑意:
“是……是啊大哥,这不是……这不是都难嘛……你看这车……”
她似乎想解释车的事情,但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李建军没有再给她组织语言的机会。
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筒里传来急促的忙音。
嘟嘟嘟——
在突然安静下来的客厅里,这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李建军像是被抽干了全身力气,向后靠在沙发背上,闭上了眼睛。
张玉芹把手机递还给他,轻轻叹了口气。
“现在,你总算看清楚了吧?”
李建军没有回答。
脑海里却像放电影一样,闪过这两年来发生的点点滴滴。
两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夜晚,妹妹李文英第一次红着眼睛找上门来。
说妹夫王强的厂子可能要裁员,晓雅刚毕业工作还没着落,家里开销太大,希望哥哥能帮衬一下。
那时候,李建军刚退休不到半年。
看着妹妹憔悴的样子,想起早逝的父母临终前嘱咐他要照顾好妹妹,他心里一软,当场就去银行取了五千块钱给她。
从那以后,几乎每个月,妹妹都会用不同的理由来找他。
有时是打电话,有时是直接上门。
金额从最初的五千,慢慢变成了八千,有时甚至更多。
李建军不是没有犹豫过。
他和张玉芹年纪也大了,总要留些钱防身。
但每次妹妹一哭,一说起小时候的艰难岁月,一说起父母的嘱托,他就硬不起心肠来拒绝。
张玉芹劝过他好几次。
说文英家可能不像看起来那么困难,说晓雅那孩子朋友圈里穿的衣服、背的包都不便宜。
可他总是不愿意相信。
他觉得那是老伴想多了,妹妹怎么会骗他呢?
晓雅那孩子,年轻人嘛,喜欢打扮,买些高仿的品牌东西也是正常的。
直到今天。
直到他亲眼看到那辆崭新的车,看到妹妹在照片里那发自内心的开心笑容。
所有的自我欺骗,都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了。
“那辆车……看起来不便宜。”张玉芹拿起自己的手机,搜索了一下车标,“至少要二十万出头。”
李建军依旧闭着眼睛,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弧度。
二十多万。
他每个月省吃俭用,从牙缝里挤出八千、一万地给妹妹。
两年下来,零零总总,也给了有差不多十二万了。
原来,他省下来的钱,不是帮妹妹渡过了难关。
而是帮妹妹家提前实现了“买车梦”。
他甚至能想象出妹妹一家此刻的场景。
妹妹可能会慌乱地解释,晓雅可能会埋怨妈妈不小心说漏了嘴。
然后,她们可能会开始编造各种理由。
比如,车是贷款买的,首付是找别人借的,或者是中了什么小奖……
总之,她们总会有一个听起来合情合理的说法。
来继续维持她们“困难户”的形象。
来继续从他这个哥哥这里,获取更多的“资助”。
“你打算怎么办?”张玉芹的声音把他从混乱的思绪中拉回现实。
李建军睁开眼,看着天花板上一道细细的裂纹。
那裂纹像一张嘲讽的网。
“我不知道。”他实话实说。
心里堵得难受,除了被骗的愤怒,还有一种更深沉的悲哀。
为那份被利用的亲情。
为他自己一直以来的愚昧和轻信。
“上次老周是不是跟你说过,看见王强跟人在海鲜大酒楼吃饭?”张玉芹提醒他。
李建军想起来了。
几个月前,老同事周志刚确实跟他提过一句,说看见他妹夫王强和几个人从市中心一家很高档的海鲜酒楼出来,看起来喝得满面红光。
当时他也没多想,觉得可能是厂里的业务应酬。
现在看来,恐怕没那么简单。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是李文英发来的微信消息。
很长的一段文字。
“大哥,你刚才怎么突然挂电话了?是不是生我的气了?大哥,你别误会,那车是晓雅她爸厂里一个客户抵债抵来的二手车,没花几个钱,就是看着新。晓雅那孩子不懂事,非要发朋友圈炫耀……我们家的情况你还不知道吗?真的是太难了……大哥,你就帮帮我们这一次吧,最后一次,行吗?”
李建军看着这条消息。
每一个字都像是在精心编织。
二手车?
抵债?
最后一次?
他几乎能听到妹妹在打字时,那精于算计的、生怕失去这棵“摇钱树”的焦急心情。
以前,他看到这样的消息,只会觉得心疼和无奈。
现在,他只感到一阵反胃。
他没有回复。
直接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屏幕朝下扣在了茶几上。
“她怎么说的?”张玉芹问道。
李建军把消息内容大致复述了一遍。
张玉芹冷笑一声:“哼,编得倒挺快。二手车?抵债?她怎么不说是抽奖中的?”
“你说,她们家……到底图什么呢?”李建军像是在问张玉芹,又像是在问自己,“我有多少家底,她们难道不清楚吗?就这每月几千块的退休金,值得她们这样费尽心机地来骗?”
张玉芹看着他,眼神里带着怜悯:“图什么?图你不忍心,图你好说话,图你抹不开情面!至于家底……她们恐怕觉得,我们老两口花不了多少钱,剩下的,都该是她们的!”
李建军的心又沉了下去。
是啊,或许在妹妹一家眼里,他这个哥哥的退休金,早就成了她们家的固定收入了。
所以才能如此心安理得地一边开着新车,一边哭着喊穷。
这时,门外传来了钥匙转动锁孔的声音。
是儿子李涛一家周末照例回来吃饭了。
儿媳赵静提着刚买的菜走在前面,小孙子蹦蹦跳跳地冲进来,扑到李建军怀里:“爷爷!”
李建军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摸了摸孙子的头。
李涛跟在后面,察觉到父亲脸色不对,关切地问道:“爸,您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张玉芹快人快语,没好气地说:“还能怎么了?被你那个好姑姑气的!”
李涛皱起眉头:“她又来要钱了?”
李建军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张玉芹拿起李建军的手机,找到那条朋友圈截图,递给了儿子和儿媳:“你们自己看看吧。”
李涛和赵静凑在一起看完了图片和那条求助信息。
赵静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她性子直爽,忍不住说道:“爸!这您还相信她啊?这车明明是全新的!什么抵债的二手车,骗谁呢!晓雅上周还跟我炫耀她新买的手表,说是要五千多呢!我当时就觉得奇怪,她们家不是一直喊穷吗?”
李涛的脸色也阴沉下来:“爸,这两年,您前前后后给了姑姑多少钱了?我跟您说过多少次,姑姑家没那么困难!晓雅那工作,我托人打听过,收入相当不错!姑父那个厂子,也没到发不出工资的地步!她们就是看准了您心软!”
小孙子看着大人们严肃的表情,怯生生地问:“爷爷,是谁惹您生气了吗?”
李建军看着孙子天真无邪的眼睛,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他给妹妹的钱里,有多少是原本可以给孙子买更好玩具、更多图书的?
有多少是原本可以带老伴出去旅游、看看外面世界的?
他自己一件汗衫穿了好几年都舍不得扔,却把钱拿去给外甥女买名牌表、给妹妹家添新车?
这简直是个天大的讽刺!
“爸,这次您绝对不能心软了!”李涛语气坚决,“这钱,一分都不能再给了!她们这就是把您当冤大头!”
赵静也附和道:“是啊爸,您得硬气一点。要不然,她们会没完没了的。”
张玉芹看着李建军:“你自己想清楚。这个妹妹,你还打算认不认?”
李建军的心乱如麻。
一边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几十年的兄妹情分。
一边是赤裸裸的欺骗和利用,以及家人心疼的目光。
手机屏幕又亮了一下。
这次,是王晓雅发来的消息。
“舅舅,您别生我妈的气呀!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乱发朋友圈的!那车真的是抵债的,不值什么钱。舅舅,我妈最近身体也不太好,医生说她血压有点高,不能受刺激……您就看在她是您亲妹妹的份上,帮帮我们吧!求您了!”
李建军看着这条消息。
血压有点高?
不能受刺激?
这又是在增加谈判的筹码吗?
用健康来博取同情?
如果他刚才没有看到那条朋友圈,如果他不是已经起了疑心。
听到妹妹血压高,他肯定会更加着急和内疚,恐怕立刻就会把钱转过去。
可现在……
他只感到一种彻骨的寒意。
为了钱,亲情可以变得如此面目全非。
算计可以如此精准地打在人的软肋上。
他抬起头,看着围在身边的老伴、儿子、儿媳和孙子。
他们的眼神里,是真诚的关切和担忧。
而电话那头,所谓的“亲人”,只有无穷无尽的索取和欺骗。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慢慢清晰起来。
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为了这些真正爱他的家人,也为了他自己。
他必须做出改变。
他拿起手机,看着王晓雅那条消息。
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了很久。
然后,他缓缓地,敲下了几个字。
“晓雅,车的事情,我知道了。”
“你妈妈的病,严重吗?需要我帮忙联系医院吗?”
他没有提钱。
一个字都没有。
他想看看,对方接下来,还会演出怎样的一场戏。
而他自己,
是时候从这场由亲情编织的骗局里,醒过来了。
消息发送成功。
李建军能感觉到,电话那头的妹妹和外甥女,此刻一定在焦急地商量着对策。
她们会如何回应呢?
是继续编造更完美的谎言,还是干脆撕破脸?
李建军不知道。
但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会再被她们的眼泪和谎言所左右。
他要把属于自己和家人的生活,重新找回来。
客厅里很安静,只有小孙子摆弄玩具发出的轻微声响。
张玉芹、李涛和赵静都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决定。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夕阳的余晖给房间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李建军深吸一口气,感觉胸口那股憋闷了许久的郁气,似乎正在慢慢消散。
他看了一眼窗外,语气平静地对家人说:
“先吃饭吧。”
“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张玉芹和儿子儿媳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欣慰。
饭菜的香味从厨房飘来。
小孙子奶声奶气地喊着:“爷爷,吃饭啦!我今天要吃两碗!”
李建军脸上露出了今晚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站起身,牵起孙子的手。
“好,爷爷陪你一起吃。”
走向餐厅的时候,他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
李建军,你糊涂了大半辈子,是时候,清醒一点了。
为了这些真正值得你付出的人。
至于那对母女……
他的眼神暗了暗。
她们最好,别再来挑战他的底线。
02
接下来的几天,出乎李建军的意料,风平浪静。
手机安静得出奇,既没有李文英的哭诉电话,也没有王晓雅“小心翼翼”的试探信息。
这种反常的沉默,反而像暴风雨前的宁静,让李建军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他了解自己的妹妹,绝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
张玉芹倒是看得开,一边给阳台上的花草浇水,一边说:“没动静还不好?说明你上次那招管用了,她们知道在你这里讨不到便宜,说不定就知难而退了。”
“希望如此吧。”李建军坐在藤椅上,手里拿着一份报纸,却半天没翻一页,“我就是觉得,以文英的性格,不太可能就这么算了。”
“管她呢!”王丽放下喷壶,拍了拍手,“她不来烦我们,我们就过自己的日子。老李,你看这盆栀子花开得多好,香味也正。明天早上我摘几朵,给你泡杯栀子花茶。”
看着老伴怡然自得的样子,李建军心里的那点不安也渐渐消散了。
是啊,兵来将挡,他现在要做的,是好好享受生活。
周末,儿子一家如约而来,一家人去了新开的植物园。
小孙子在儿童乐园玩得满头大汗,笑声不断。
李建军和张玉芹看着儿子儿媳陪着孙子玩耍,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发自内心的轻松笑容。
李涛还特意用手机给老两口拍了不少合影。
照片里,李建军搂着张玉芹的肩膀,两人站在一片盛开的花海前,笑容舒展,仿佛年轻了好几岁。
李建国把其中一张合影设为了手机屏保。
每次看到,心里都觉得暖暖的。
这才是他应该珍惜和守护的生活。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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