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郊区别墅的窗帘紧闭,巴沙尔·阿萨德已在此隐居十八个月。
当叙利亚临时总统艾哈迈德·朱拉尼的军队在苏韦达省溃败、本人仓皇逃离官邸的消息传遍全球时,这位前总统的社交账号依然停留在2023年12月——那是他最后一条告别祖国的声明。
全球媒体架着摄像机等评论,叙利亚反对派准备好驳斥檄文,可阿萨德连茶杯都没端起来。
网络上的口水仗打得火热。支持派坚信这是政治智慧:“阿萨德给朱拉尼留退路呢!要是这个前恐怖分子头目能稳住局势,何必撕破脸?”
反对派则冷笑:“他早把叙利亚当弃子了,25年没治好战乱,现在躲俄国享清闲。”
连俄罗斯学者都在研讨会上争论:克里姆林宫每月给阿萨德12万美元津贴,是否包含“封口费”条款?
沉默背后的历史债太沉重。
阿萨德执政二十五年间(2000-2025),叙利亚人均GDP从2000美元跌到480美元,战乱直接导致67万人死亡,1200万人流离失所。
大马士革玫瑰园变成废墟,阿勒颇古城只剩断壁残垣。去年底离任时,政府军实际控制区不足国土三成。
有叙利亚难民在推特发老照片:“他父亲老阿萨德时代还能吃饱饭,现在连沉默都是奢侈。”
对比其他流亡政客更显异样。
阿富汗前总统加尼逃到阿联酋后,隔三差五发视频指责塔利班;缅甸军政府头目敏昂莱败退边境,仍每天遥控武装袭击。
而阿萨德在俄罗斯深居简出:偶尔被拍到去超市买黑面包,带孙子在公园喂鸽子,对叙利亚新闻从不回应。
俄外交部消息人士透露:“他连叙利亚使馆的新年招待会都推了。”
两种解读折射出叙利亚困局。
若真在给朱拉尼留余地,意味着阿萨德仍幻想政权回归——可朱拉尼的“叙利亚临时政府”连首都水电都管不好,美军基地、土耳其哨所、库尔德武装割据四方。
若说彻底心死,那栋莫斯科别墅书房里挂的叙利亚地图又作何解释?
地图上用红笔标着政府军1994年的控制区,比现在大五倍。
更现实的或许是疲惫。去年移交权力时,阿萨德两鬓全白,比实际年龄苍老十岁。
流亡后唯一公开活动是去诊所治背痛——医生诊断书写着“重度脊椎劳损”,像极了被战乱压弯的叙利亚。
有欧洲记者曾堵到他质问为何沉默,他摆摆手:“我现在只是个病人。”
莫斯科河结冰又化冻,叙利亚的硝烟从未飘进阿萨德的别墅小院。
当朱拉尼的逃亡车队在沙漠扬起沙尘时,前总统正给孙女读俄语童话。
童话里的王子总能复国,可现实中破碎的叙利亚,连沉默都成了最体面的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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