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小姑子买房子跟我借了10万块钱，当时她说等有了钱立马就还我，第二年她说她孩子要上学，必须先把房子装修了再还我钱，我说可以嘛，你有钱再还嘛。又过了一年，眼瞅着孩子也该上学了，房子也装修好了，可小姑子还钱的事儿却只字未提。我心里开始有点犯嘀咕了，这钱虽说不多不少，但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呀。我和老公商量，老公倒是心大，说：“都是一家人，她肯定是有难处，再等等吧。”可我这心里总是悬着，毕竟谁家的钱都不是白来的。 三年前那个梅雨季，小姑子的电话打过来时，我正蹲在厨房收拾刚买的菜。 “嫂子，能不能借我十万？”她声音带着哭腔，“看中套学区房，首付差一点，下个月发了年终奖立马还你。” 我没多想，挂了电话就转了账，微信账单备注栏里敲下“应急周转”四个字，现在还躺在那年的交易记录里。 第二年开春，她提着水果来家里，说孩子秋天要上学，得先把房子装修了，“钱得先紧着装修，嫂子你放心，装完肯定还。” 我剥着橘子说“不急，孩子上学要紧”，心里想着装修确实费钱，晚点就晚点吧。 又过了一年，九月初，孩子报名那天，我去她家送入学材料。 门一开，暖黄色的儿童房撞进眼里——定制的书桌，带滑梯的上下床，墙纸上画着整片星空，连窗帘都是卡通的云朵图案。 小姑子正给孩子试新书包，粉紫色的，我上个月在商场见过，标价八百多。 她笑着招呼我坐，削了苹果递过来，聊孩子的课本，聊班主任多负责，聊小区里的妈妈群多热闹。 从头到尾，没提那个“还”字。 我捏着苹果核的手有点发紧，心里像压了块湿抹布，闷得慌。 这钱虽说不多，可也是我和老公攒了小半年的旅游基金，原计划去年暑假带孩子去海边的。 晚上跟老公说这事儿，他正对着电脑加班，头也没抬：“都是一家人，她肯定是有难处。” 我追问：“什么难处？装修完了，孩子也上学了，当初说的‘立马还’呢？” 他这才转过椅子，拍着我手背说：“你呀就是心思细，她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可能刚装修完手头紧，再等等。” 可我心里那点不舒服，像受潮的糖纸，越揉越皱。 不是心疼钱，是心疼那句“立马还”——当初她红着眼圈说“嫂子你就是我的救命稻草”，我信了；后来她说“装修完就还”，我也信了。 现在看着她朋友圈晒的亲子餐厅打卡、孩子的钢琴课报名表，突然想起她借钱时说“不然房贷都要逾期”。 另一种解释或许是，她觉得一家人不用算这么清？又或者，她以为我早忘了这笔钱？ 毕竟老公总说“亲情比钱重要”，可谁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呢？ 那晚我翻到三年前的转账截图，备注“应急周转”的字迹还很清晰，截图下面是她当时回的“爱你嫂子！明天就还你！”。 明天，原来已经是三年后的明天了。 短期看，我大概还会像老公说的“再等等”，怕一张口伤了和气。 长期呢？或许下次再有人借钱，我该先问问自己：“如果这钱收不回来，我能接受吗？” 当下能做的，或许不是追问，而是找个周末约她带孩子去公园，闲聊时轻描淡写提一句：“你家装修得真好，花了不少心思吧？最近手头缓过来没？” 毕竟，比起钱，我更怕失去那个曾经在我生病时熬小米粥、在我搬家时跑上跑下的小姑子。 手机屏幕暗下去，映出我自己的脸，像三年前那个梅雨季，湿答答的，却又透着点盼头——盼着她下次电话里，能主动提一句：“嫂子，那十万我该还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