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长女同事（张姐）经常夸奖她儿子成绩优异，并为他规划两所大学，都是一本。分数

一个年长女同事（张姐）经常夸奖她儿子成绩优异，并为他规划两所大学，都是一本。分数线公布以后，她居然不吭声了。我忍不住问她：“孩子考得怎么样？”她答：“还行吧。”我了解她一贯心高气傲，能说出一个“行”字，证明她儿子考得不错，又问她儿子选择上哪所大学。她的脸色瞬间变了。我还以为她儿子如她一般心高气傲，没采取她的意见呢？ 张姐握着鼠标的手突然抖了一下，屏幕上的Excel表格歪歪扭扭地滑到一边。她没看我，眼睛盯着桌面的笔筒，半天才憋出一句：“志愿的事，孩子他爸在管。”我心里更纳闷了，以前她聊儿子，恨不得把成绩单贴到公司宣传栏，现在连提都不愿多提。 这时候，隔壁工位的刘姐端着刚泡的枸杞茶进来了，一屁股坐下就拍大腿：“哎呀！我家那小子，分数出来啦！”她掏出手机，屏幕亮得晃眼，“568！我之前合计的那几个二本，现在够着一本的边儿啦！”办公室瞬间跟炸了锅似的，小周刚毕业一年，凑过去扒拉着看：“刘姐，568能报啥一本？我哥去年562，上的那个理工大学就挺吃香！”老陈在旁边插了句：“得看今年一本线，要是555左右，这分稳冲！”刘姐笑得皱纹都堆起来了：“冲啥呀，孩子说想稳当点，选个就业率高的专业。”我瞅见她手里捏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列着几个二本院校，纸边都起毛了，估计翻了百八十遍。 我偷偷瞄了眼张姐，她盯着电脑屏幕一动不动，鼠标指针在表格上空悬着，也不知道在想啥。刘姐还在那儿兴奋地跟小周讨论志愿，说晚上要带儿子下馆子庆祝，嗓门大得整个办公室都听得见。张姐突然“啪”地一声合上笔记本电脑，吓了我一跳。她站起身，拿起桌上的保温杯：“我去接杯水。”声音听着有点哑。 等她接水回来，刘姐那边已经散了。我看她坐下后还是一言不发，就没好再问。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我去洗手间，路过楼梯间听见有人哭，仔细一听是张姐的声音。她说：“那孩子把自己锁屋里一天了，说没脸见人……”后面的话听不清，好像还提到了“复读”。 我心里咯噔一下，敢情是考砸了？难怪张姐今天这么反常。回到座位，我看见张姐桌子上放着个打开的饼干盒，平时她最宝贝这个盒子，说是儿子给她买的进口饼干，今天却敞着口，一块饼干都没动。 第二天上班，张姐眼睛有点肿，估计是哭了。刘姐又来我们办公室串门，手里拿着张录取通知书复印件，老远就喊：“我家小子被理工大学录取啦！还是计算机专业！”大家都围过去恭喜，张姐默默地把电脑屏幕转向自己，假装看文件。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在食堂碰见老陈，他跟我说：“你知道不，张姐儿子考了480多分，离一本线差老远了。”我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她之前那么高调，现在却闭口不提。老陈叹了口气：“这事儿也怪张姐，平时把孩子夸得跟啥似的，这下落差太大，孩子肯定受不了。” 下午张姐没来上班，听领导说是请了年假。小周偷偷跟我说，早上看见张姐老公来接她，俩人脸色都不太好。办公室一下子安静了不少，以前张姐总爱跟我们聊儿子的学习，现在没人提这茬了。刘姐倒是天天乐呵呵的，逢人就说儿子要上大学的事，就是每次路过张姐工位，声音都会不自觉地小一点。 过了一个礼拜，张姐来上班了，看着好像瘦了点。她把桌上那个饼干盒收进了抽屉，换了个普通的玻璃罐。有人问起她儿子，她就笑笑说：“在家调整呢，过段时间再说。”再也不像以前那样眉飞色舞地炫耀了。我觉得这样也好，至少不用再为了面子硬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