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5日全球舞者的梦想舞台就是著名的法国巴黎红磨坊，如同美国纽约百老汇一样，吸引着有舞蹈才华的青年男女。红磨坊演员的选择标准极为苛刻，必须达到几乎完美的要求。她们从世界各地而来，只为争取加入法国著名歌舞团troupe du cabaret français。我们跟随了这场每个细节都至关重要的选拔sélection过程。一个成功的法国康康舞french cancan的秘诀是什么？巴黎红磨坊Moulin-Rouge，这几乎是一个形而上的问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见解：当然需要速度和活力、大量的技巧、既严格又灵活……“我觉得最重要的是，它必须发自内心。”新晋芭蕾舞团长妮可·萨维奇Nicole Savage补充说。而且必须要有好体力，新加入的成员也表示：“这真的非常剧烈，对身体要求极高！”“最重要的是享受过程！别忘了微笑！”她们的第一堂康康课让她们肌肉酸痛，记忆犹新：“我甚至都上不了楼梯，身体只能慢慢适应。”一位女孩说道。另一位补充：“刚开始训练时，音乐节奏放慢了，后来才逐渐加快，是为了培养我们的耐力。”她们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来学习这种腿部高抬jetée de jambes 、劈腿grands écarts为主的舞蹈。在首演之夜，初登台的康康舞者仍然出现一些失误……“还有些细节要改进，但这是正常的。”艺术总监乔·巴斯特罗Jo Bastello安慰她们。离开幕lever du rideau只剩几分钟，已不是排练的时刻，而是听康康舞队长奥黛丽·巴加西安Audrey Bagassien的最后叮嘱：“最重要的是享受过程！别忘了微笑！”大多数是女孩，也有少数男孩：从试镜audition那天起，这句话她们就听了一遍又一遍。那是9月16日，巴黎天空灰蒙蒙的，但对她们而言却无比明亮。许多人是第一次来到法国首都，之前只能在梦中见到它。红磨坊也是如此，即便从未踏入其中，也早已深植人心——太多电影在这里拍摄过了。来自洛杉矶Los Angeles的27岁艾莉Ellie走进这个“仿佛时间静止的地方”时，眼里满是光：“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会真的来到这里。我真的好希望被选上。”她祈祷着。她的心愿与另外约四百人相同，他们被分成四场试镜，在两天内完成。大多数是女孩，男孩只有24人。“其实我们非常需要新的男舞者。”男舞队长埃内斯托·马丁内斯Ernesto Martinez表示。过去，男舞者只是女伴的陪衬，但如今他们在表演中扮演重要角色。到场的每个人都充满干劲。比如23岁的尤文Ewan，他充满自信地说：“10岁时，有位老师告诉我，总有一天我会加入红磨坊。”可惜他最终没有被选中。评审团只选他们真正心动的人：没有招聘指标，也没有名额要求。红磨坊每年秋季和春季都会举办试镜，而且不仅限于巴黎。这支选拔队伍常常远赴澳大利亚、新西兰、加拿大或斯堪的纳维亚地区Scandinavie，在那里寻找明日之星。与人们想象相反，法国人在舞团中仅排第三位，英籍和澳籍成员更多。“在这些国家，孩子们放学时间更早，可以参加各种课外艺术活动，从小就在舞台上训练。”乔·巴斯特罗说，她虽然在红磨坊工作自1980年代，但带着明显的英式口音。在这个真正的“巴别塔”tour de Babel中，日常用语是英语，不懂法语完全不影响。这次试镜的选手来自世界各地：阿根廷、古巴、克罗地亚、芬兰、拉脱维亚、菲律宾、土耳其……玛丽只需穿越巴黎。她目前在另一家同样著名的夜总会“拉丁天堂”Paradis latin跳舞，但想尝试加入红磨坊。唯一的障碍是她只有1.70米，而女性的最低身高要求是1.75米，男性为1.85米。“如果只差一两厘米，还能商量。”奥黛丽·巴加西安Audrey Bagassien说，“我自己就只有1.74米。”但对克拉拉Clara来说，乔·巴斯特罗测量身高时，这成为了她落选的原因……“我不后悔，”她临走前说，“这个行业就得大胆争取，要有野心！”选拔在红磨坊一间旧舞厅举行，那里曾是20世纪初著名的米斯婷盖特Mistinguett表演的地方。她的精神仿佛仍在此徘徊。而另一位灵魂人物——珍妮特·法罗Janet Pharaoh——也萦绕在这间屋子里。她曾是舞者、舞团长、艺术总监，今年3月因病去世，享年65岁。她的照片挂在墙上，所有艺术团队成员都穿着印有她名字的T恤。曾是她助理的乔·巴斯特罗表示，希望延续她留下的温暖氛围：“她总把选拔当作一堂舞蹈课。即便没被选中，大家也能学到点什么。有些落选者甚至写信来感谢我们。”为吸引目光，各出奇招：虽然竞争激烈，但气氛友好。参选者虽然坚定，却不会互相陷害或耍小动作。她们甚至才见面十分钟，就互相加油、鼓掌。当然，目标还是吸引评委目光。有人穿上亮片连体衣body pailletésandales scintillantes和闪亮凉鞋来吸睛。但如果第一轮就摔一跤，那可不是好印象。候选人只有三分钟时间学习第一段舞蹈，主要考察他们的基本功。对他们来说，这几乎像游戏一样，因为大多数从小就学习古典舞danseique 和现代爵士舞modern jazz。很多人已是专业舞者，在音乐剧、游乐园等处演出。“红磨坊不是培训学校，”奥黛丽·巴加西安提醒说，“他们要有能力马上登台，融入表演。”两小时半的试镜不间断进行。“随着试镜进行，他们逐渐放松，展现个性，这是我们最看重的。”妮可·萨维奇说。红磨坊不雇佣临时工：两天试镜后，只有七人接到好消息的电话。三位男生：23岁的威廉William（来自英国布莱克浦Blackpool）、21岁的本杰明Benjamin（澳大利亚墨尔本Melbourne）、28岁的帕特里克Patrick（苏格兰卡尔卢克Carluke）。以及四位女生，均来自英格兰：21岁的阿米莉亚Amelia（沃里克Warwick）、21岁的夏洛特Charlotte（切姆斯福德Chelmsford）、26岁的贾达Jada和25岁的米凯拉Micaela（两人都来自伦敦Londres）。米凯拉说：“我原以为还要多试几次才能被选上，没想到今年就行了。我太感激了，这是一家如此声望卓著的舞团。”这七人签下了定期合同CDD，一年后将转为正式合同CDI。红磨坊不雇佣临时演员intermittents，在演艺界并不常见。他们说，这一个月“简直疯狂”。得火速搬到巴黎，多次试装，尤其是与有“明星服装师”之称的米娜·维尔热Mine Vergès合作；更重要的是反复排练，熟记这场精准到极致的表演。他们从前辈那里得到的宝贵建议？“买一个按摩枪pistolet de massage，它成了我们最好的朋友。”他们异口同声地说，“还有就是要吃得好。”距离首次登台仅剩几秒，他们说比起紧张，更是激动。“这真的是梦想成真。”威廉在上场前告诉我们。一个小时四十分钟后，他们在掌声雷动的剧场走下舞台——每晚这里都是座无虚席、观众陶醉。而观众根本察觉不到，这其中混入了七位“新手”。也许唯一的线索，就是他们比老手流了更多汗。但还没来得及擦干，他们就得准备晚上的第二场演出。很快，他们会习惯这种节奏。一两年之后，说不定正是他们去指导下一批新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