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弘治年间，河南虞城有一个人捕获了一只雌雁，折断了它的翅膀，养在菜园里，用它来引诱其他的雁。每当看到天空中飞过雁群，这只雌雁必定会抬头凝望。捕获雌雁的人叫张老三，是个普通农户，家里就一亩菜园，偶尔捕些野物换点盐钱。他把雌雁关在菜园角落的竹笼里，笼边放着谷子和清水，可雌雁很少啄食，大多数时候都缩在笼角，只有听到雁群的鸣叫声，才会猛地抬起头，脖子伸得笔直，朝着雁群飞过的方向，发出沙哑的低鸣。那声音不像别的雁叫那样清亮，带着股说不出的委屈，听得张老三有时都心里发紧。 明朝弘治年的虞城，农户张老三靠一亩菜园过活，偶尔捕野物换盐钱——那年秋末，他在芦苇荡里按住了只雌雁，翅膀被他折了半根，塞进竹笼，挂在菜园角落。 笼边总摆着谷子和清水，可雌雁缩在笼角，尖喙碰都不碰，只有头顶传来雁群的唳鸣时，它才猛地抬头，脖子伸得像根绷紧的弦，朝着雁影消失的方向，发出“哑哑”的低叫。 那声音哪像雁叫？倒像是把碎玻璃揉进喉咙，又硬生生咳出来——张老三蹲在笼边抽烟，听着听着，烟杆烧到了手指都没发觉，心里头莫名发紧：这雁，是想走？ 他原是想拿它当诱饵，等雁群落下来，好一网打尽换更多盐钱；可如今看着雌雁枯瘦的脖颈，看着它翅膀上没长好的伤处结着暗红的痂，他忽然想起自家闺女去年被山雀啄了手，哭着喊“放了它吧爹，它想妈妈”——那时候他还笑闺女心软，现在倒觉得这竹笼的篾条，勒得人眼睛疼。 雌雁不进食，不是不饿，是心里头那口气吊着——它望着天，望着雁群，就像望着没被折断翅膀前的自己；张老三心里发紧，也不是怕它饿死，是怕那声哑叫里的东西，迟早会从竹笼缝里钻出来，缠上他的骨头。 后来半个月，雁群飞过了三次，张老三一次网都没撒。 再后来，他没再捕过野物，竹笼挂在屋檐下，风吹日晒，慢慢散了架。 有时他蹲在菜园里拔草，会望着天上的雁群出神——困住一只雁容易，困住一颗想飞的心，难。 就像那年秋末的雌雁，翅膀断了，可它望向天空的眼神，比没断的时候，更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