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8日，印度政府消息人士透露，该国企业将停止通过贸易商购买俄罗斯石油公司与卢克石油的原油。 先聊聊印度跟俄罗斯这原油生意有多火。搁 2021 年的时候，印度从俄罗斯买的油连自己进口总量的 2% 都不到，基本靠沙特、伊拉克这些中东国家供货。可自从 2022 年俄乌冲突之后，情况彻底变了 —— 俄罗斯的油卖得便宜，印度赶紧趁机扩大采购，量涨得那叫一个猛。到 2023 年，俄罗斯已经成了印度最大的原油供应国，占比超过 20%。 再往后更夸张，2025 年上半年的时候，每天从俄罗斯买 175 万到 180 万桶，占了总进口量的 35% 到 40%，差不多快一半了。这里面最能买的要数印度的信实工业集团，就是亚洲首富穆克什・安巴尼当家的那家，他们每天光从俄罗斯进口的原油就有 40 多万桶，占了印度俄油进口量的近四分之一。信实在古吉拉特邦有个贾姆纳加尔炼油基地，一天能炼 124 万桶油，好多产品都出口到世界各地，这么大的产能，自然得靠大量的原油供应撑着。 刚开始扩采购规模那阵子，印度企业其实挺头疼的 —— 直接跟俄罗斯的石油公司对接，流程根本没理顺。比如油怎么从俄罗斯的港口运到印度的炼油厂，中间报关、物流怎么安排，还有钱怎么付，一堆杂事没人管。 这时候贸易商就派上用场了，这些中间商要么是新加坡注册的公司，要么是阿联酋的，专门干这种 “牵线搭桥” 的活儿，买卖双方不用直接打交道，所有麻烦事都由他们跑腿。就说信实工业吧，去年从俄罗斯买的油里，有三成左右都是通过一家新加坡贸易商走的货，当时就是因为直接合作的渠道还没打通，全靠中间商帮忙理顺流程，省了不少心。那会儿印度企业觉得，花点服务费换个省心，挺值当的。 可日子一长，中间商的毛病就暴露出来了，最直接的就是太花钱。中间商可不是白帮忙的，每桶油要收 1 到 3 美元的服务费。看着不多？你算算就知道了。信实每天买 40 多万桶，一年就是 1.46 亿桶，就算每桶收 2 美元服务费，一年下来就是 2.92 亿美元。 再加上印度石油天然气公司（ONGC），他们自己算过，直接跟俄油公司签合同，一年能省 2 亿美元。这加起来可不是小数目，能投到炼油厂升级或者给工人发福利，企业自然愿意省这笔钱。而且印度今年前 9 个月光靠买俄油就省了 27 亿美元，要是再把中间商的钱省下来，利润空间就更大了。 除了花钱多，中间商还容易搞出品质问题。去年就有一家印度炼油厂吃了亏，收到一批俄罗斯原油，结果检测发现硫含量超标，根本没法正常炼油。要知道原油里的硫含量太高，炼出来的产品可能不达标，还会污染设备。 这家厂赶紧找中间商协调，可中间商又得去跟俄油公司沟通，来回折腾了十多天，炼油进度全耽误了，直接损失就超过 500 万美元。这还只是一次，要是经常出这种事，企业根本扛不住。后来才知道，中间商为了省事，有时候会跳过检测环节，反正最后出问题也是买卖双方的事，他们赚的服务费早到手了。 更头疼的是付款的事儿。受国际形势影响，现在俄罗斯的原油贸易没法用美元结算，大多得用卢布、人民币或者印度卢比。要是通过中间商，交钱的步骤能多好几个：印度企业先把卢比打到中间商在孟买的账户，中间商再换成人民币，转到俄罗斯公司在中国的账户。 这一圈转下来，不光要等好几天，还得承担汇率波动的风险。2024 年上半年就出了这档子事，美元指数一路涨到 106，卢比跟着贬值，印度巴拉特石油公司通过中间商买俄油，就因为汇率波动多花了 8000 万美元。要是直接跟俄油公司谈，就能约定用卢比直接结算，中间环节全省了，汇率怎么变也影响不到，多省心。 其实印度政府早就想让企业这么干了。今年年初，石油部出台了一份《能源采购优化指南》，里面明明白白写着要 “减少中间环节，提升采购透明度和效率”。这次企业停掉中间商采购，就是在落实政府的要求，算是上下一心了。毕竟国家也想让能源采购更划算，不能让中间商赚走本该属于印度企业的利润。 而且直接合作还有个大好处，就是能自己谈价格了。以前通过中间商的时候，价格都是中间商和俄油公司定好的，印度企业只能被动接受，人家说多少就是多少。现在不一样了，直接坐下来跟俄油公司谈，能拿着自己的采购量当筹码 —— 你想啊，印度一年买那么多油，俄油公司也得看重这个大客户。 今年 9 月，印度石油公司就靠着量大的优势，硬生生把每桶油的价格压低了 1.2 美元，一年下来光这一项就省了 1.5 亿美元。要知道印度这三年靠买低价俄油加工后转卖，已经赚了 170 亿美元的差价，现在能再压点价，利润更是蹭蹭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