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我和阿姨去旅游,晚上睡同一个房间。第二天醒来,发现阿姨的眼睛下面有黑眼圈,问她怎么了。阿姨说,你说你是丫头。睡觉的时候打呼噜也没关系,你还是那么个性的打呼噜。每次打鼾后都会发出尖锐的口哨声,非常利尿。我整晚无事可做,所以我去厕所。 我当时脸唰地就红了,赶紧摸出手机看时间,才早上五点半。阿姨顶着俩熊猫眼坐在床边,手里还攥着酒店的一次性拖鞋,说她凌晨两点就没睡着,数着我打了十七个呼噜,每个呼噜收尾都带着清亮的"嘘——"声,跟体育老师吹哨子似的,一响她就条件反射想往厕所跑。 "你那哨声还带拐弯的,"阿姨戳了戳我的胳膊,"前半夜是'滴溜溜'往上飘,后半夜跟漏风的风箱似的,'呜——嘘'、'呜——嘘',我闭着眼都能想象你嗓子眼在那儿演杂技。"我赶紧翻出包里的耳塞递过去,阿姨摆摆手说:"没用!你那声音能穿透三层棉被,我后来干脆坐马桶上刷短视频,刷到手机发烫才眯瞪了十分钟。" 正说着,客房服务敲门送早餐,阿姨指着我对服务员说:"给她来杯豆浆,让她醒醒盹,昨晚可把嗓子练坏了。"服务员憋着笑出去后,我翻出旅行包里的薄荷糖含着,心里琢磨这呼噜声啥时候添了新花样。以前住宿舍舍友只说我打呼像小猫踩奶,哪有这么大动静。 上午逛古镇的时候阿姨全程扶着腰,看见石凳就想坐。路过卖竹编的摊位,她拿起个竹哨子比划:"你昨晚就这动静,比这个还响三分。"摊主大爷凑过来说:"姑娘打呼带哨音?那是福气,说明气管通畅。"阿姨白了他一眼:"通畅得把我膀胱都通畅了。" 晚上换了酒店,我临睡前灌了半瓶水,故意熬到后半夜才睡。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戳我脸,睁眼看见阿姨举着手机怼我鼻子:"录下来了!你听听这'啾啾啾'的,跟养了只夜莺似的。"我抢过手机一听,还真有规律的"呼——嘘——呼——嘘",中间夹杂着两声磨牙,活像个小型交响乐团在我嗓子眼里排练。 回程火车上阿姨把录音放给同车厢的乘客听,大家笑得前仰后合。邻座大叔说他孙子学吹口哨半年没学会,让我教两招。我红着脸把手机藏进包里,阿姨拍着大腿说:"下次再跟你出来,我得自带尿不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