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主子喝马尿换来的,是晚年被马粪堵住了嘴。 就因为他酒后喊了句实话。 这老头,叫焦大。当年是把贾府的祖宗从死人堆里硬生生背出来的狠人。主子没吃的,他饿着肚子去偷;主子没水喝,他自己喝马尿,把那半碗水留给主子。 一条命,是他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的。 可人家心里怎么想的?“你不来背我,自然有别人来背我。” 你品品这话。 骨子里就是,“你的忠诚和拼命,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是我给了你一个表现的机会罢了。” 所以啊,晚年给他个庄子让他体面养老?做梦。 打发点没人干的苦差事,看他像看一条烦人的老狗。嫌他脏,嫌他嘴碎,嫌他喝醉了的样子“不顾体面”。 那个女主人尤氏,嘴上说着“谁肯难为他”,心里想的却是“赶紧让他滚远点”。 这种客气,比直接的白眼还伤人。 他到底骂了什么,让这群人吓得魂飞魄散? 他骂“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把这帮“体面人”最烂的底裤给掀了。 他不是想毁了这个家。他是心疼啊! 他是唯一还记得这泼天的富贵是怎么来的人。他看着这帮孙子辈的把祖宗的基业作成这样,他是急,是痛,是恨铁不成钢!那一嗓子,是想把这群装睡的人给喊醒。 可结果呢? 唯一一个清醒的,被当成了疯子。唯一一个讲真话的,被当成了仇人。 一群躺在功劳簿上醉生梦死的废物,反而成了主子。 最后贾府被抄家,锦衣卫冲进来的时候,焦大也被捆着。 他看着这楼起,又看着这楼塌了,老头放声大哭:“我天天劝这些不长进的爷们,倒拿我当作冤家!” 一个家族的衰败,不是从没钱开始的。 是从他们心里忘了“焦大”那天,就开始了。 当他们把功臣的血汗当成理所当然,把刺耳的忠言当成噪音的时候,根,其实已经烂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