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蒋介石下密杀令,卢汉盯着电报发愁,突然管家喊了一句:“谁挂的字画,反了,字的意思都变了。”闻此,卢汉突然坐起来,看着电报,想到了对策。 那封电报来自重庆,上面盖着“特别指令章”,尾行八个字:“情有可原,罪无可逭。”这不是建议,是定调。电报送来前几天,特务头子徐远举刚率人完成昆明“九九整肃”大抓捕,拘押数百人。 其中不少是滇军内部文职人员、机关雇员,还有学校师生,许多连案卷都未立清。 卢汉知道蒋介石是想逼他动手,逼他沾血。他心里明白,一旦签字放行,这些人就死了,云南也彻底归入南京手中。 他回想起十多年前台儿庄外围一战,那时第60军伤亡惨重,但阵地守住了,蒋介石不但没嘉奖,还以“迟滞命令”为由责备有加。滇军拼命的时候,中央从不信任;等到大局已破,反要拿他当挡箭牌。 “情有可原”和“罪无可逭”调换下顺序,电文仍属原样,章也没动,只是钩法略改。徐远举不细看,便照原计划暂停执行。卢汉借此缓了一口气,他随即召集师范、法商、各机关负责人,暗示舆论方向,引导请愿上书,不久后民情汹涌。 管教所里,几名曾受训于黄埔的滇军军官主动要求接管看守任务,确保无人被暗杀或秘密处理。局面拖了十几天,重庆方面又传来新电,不催不压,似乎在等卢汉表态。 那段时间,他没有向任何人解释为何不动手。 11月,李宗仁来昆明,表面是视察,实际是探风。卢汉陪同数日,两人晚间单独密谈,内容外界无从得知。但没多久,李宗仁签下批文,命令释放“未决无证之人”。 三百多人陆续出狱,有人当晚离城避风,有人公开致信卢汉,称其“救一命如救千军”。 局势越发微妙,蒋介石知卢汉未动刑,已无颜再问。当月,西昌方面调兵意图南下,卢汉下令布防,93军和74军反应迅速,动员有序。他明白,此时再等,就是为他人清路。 12月9日清晨,昆明卫戍部接令,切断张群专线,电台统一播报“云南脱离国民政府体系”。起义通电发出48小时内,云南全境无一反扑。 卢汉没有表演式的声明,只在简短谈话中提到:“我打过仗,不愿再见同胞死于自己人枪下。”那天他穿旧军服,无勋章,无佩刀。 后来的政协会议上,他话不多。有代表问他为何当时选择不杀,他只笑笑说:“人有怕错的时候,也有敢错的时候。” 1974年,他病逝于北京。 他曾说,很多事不用写进书里,只要没让人白死,就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