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邻居他爸,当年可是咱们村生产队的老队长,做事特靠谱,村里老人提起他,都得竖个大拇指。前阵子听邻居聊起他爸年轻时的一件事,听得我都跟着揪心,又觉得暖乎乎的,那时候的人啊,心是真实诚。 前阵子蹲门口择菜,邻居二柱蹲我旁边,手里剥着花生,忽然叹口气。 他说想起他爸了,就是咱村以前的生产队长老王头。 老王头当队长那十年,村里老人提起就拍大腿——记工分的本子边角磨卷了,铅笔头攥得发亮,可从没谁找他改过工分;分口粮时他总最后一个挑,麻袋底的瘪麦粒,倒自家缸里沙沙响。 二柱说他爸有个搪瓷缸,天蓝色的,边缘磕掉块瓷,常年装着晾好的凉白开,就搁仓库那张掉漆的木桌上。 1976年秋里,连下了三天雨,仓库西头的玉米种子堆泛了霉。 保管员蹲地上直搓手,说这可咋整,明年开春要下种的。 那袋种子要是真坏了,来年全村的春播可咋办? 老王头没说话,摸出旱烟袋,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他蹲在种子堆前,手指插进玉米堆里,从底下掏出把湿乎乎的玉米粒——那时候种子金贵,全村就这点家底。 第二天一早,老王头把自家仓房腾出来了,土炕上铺了三层麻袋,把受潮的种子全倒上去。 有人在队部门口嘀咕:“自家仓房不漏啊?万一糟蹋了公家的,他赔得起?” 二柱他娘当时也急,夜里偷偷哭,说家里那点口粮本就紧巴,这下仓房占了,过冬的红薯往哪儿搁? 老王头没理会,白天守着种子翻晒,拿蒲扇一扇就是一天,夜里就睡在仓房的草垛上,搪瓷缸子不离手——后来才知道,他怕夜里返潮,每隔两小时就起身摸一把种子潮不潮。 半个月后,种子干透了,装袋时保管员抓了把咬开,脆生生的,眼圈子都红了。 后来有人说老王头傻,为了公家的种子赌上自家仓房,可二柱说,他爸那晚蹲在草垛上,摸黑抽着旱烟,跟他说:“队里人把粮食当命,我是队长,总不能让大家明年饿肚子。” 那时候当队长,工分和社员一样多,可操心的事比谁都重。 老王头之所以能让全村人服气,不是因为嗓门大,是他总把难的扛自己肩上——记工分不偏私,是怕伤了干活人的心;分粮食先紧着别人,是知道谁家孩子多、谁家老人病。 那年开春,玉米苗出得齐整整的,站在田埂上看,绿汪汪的像片海。 后来队里散了,可每逢秋收,还有老人端着碗去老王家串门,说:“老王,尝尝今年的新米,跟那年你救下的种子长的一样香。” 二柱剥完最后一颗花生,把花生壳扔进竹筐,说他爸走那年,村里二十多个老人来送葬,一个个拄着拐杖,走得慢慢的。 现在想起他爸那个搪瓷缸,还搁在老家堂屋的条几上,阳光照过去,掉瓷的地方闪着点光,像个老实人没说出口的话。
我邻居他爸,当年可是咱们村生产队的老队长,做事特靠谱,村里老人提起他,都得竖个大
小杰水滴
2025-12-03 12:25:25
0
阅读: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