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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晓恒丨让诗情在庸常的日子如花绽放 ——读李筱诗集《行者的夜歌》

李晓恒丨让诗情在庸常的日子如花绽放 ——读李筱诗集《行者的夜歌》作者简介:李晓恒,著名诗人、书画家、评论家。现供职于中共
李晓恒丨让诗情在庸常的日子如花绽放 ——读李筱诗集《行者的夜歌》

作者简介: 李晓恒,著名诗人、书画家、评论家。现供职于中共陕西省委《当代陕西》杂志社。发表诗歌、小说、散文、文艺评论、报告文学近千万字。出版有诗集《是谁耷拉了我的耳朵》《铁的城》等。

现实生活中的李筱是“政府人”,但这并没有妨碍李筱在诗歌世界里的从容游走。

李筱的世界不只是“中规中矩”的上班下班,不只是“会前会后”的匆匆,还有更广阔的世界——诗性世界。

李筱敏感的诗人气质,没有被生活的条条框框束缚与固化。在麻木几乎成为当下人们共同拥有的“气质”时,李筱以诗人的气质作为利器,一层层剥去生活中多余的覆盖,让心灵敏感而富有弹性,在事事如意和不如意中找到痛点,激活固化的生活。劳累一天后,李筱整顿心情,款款走进夜的宁静,在无边的黑夜里展开丰富的想象。生活中的零零碎碎纷沓而至,扑面而来的都是“亲”,都是“话头”,他一个一个地去交流,一个一个地去拜访,一个一个地去参悟。

兀自打坐,在三月的阳光里

一个人和许多事物交谈

是故园、西风或者流年

抑或是芳草、清明、日光浴

低头,集结号吹响

它们暖暖、满满地汇聚

昨天在右,今天靠左

抵近明天的花朵

一瓣一瓣开放,然后凋零

晴午,阳光渐渐变热

思绪反反复复出入

我的身体盛下万紫千红

除了孤独,人世挺好,

冬天荒芜的诺言刚刚告别

流放我,春天如此圣洁

背靠开花的大树,贴近水域

沉默地抵达白亮白亮的太阳

一缕炊烟径自拴住流云

——《兀坐》

不沉溺于琐碎事务陈杂,不沉溺于盘根错节的社会关系,不沉溺于官场的尔虞我诈,不沉溺于阳奉阴违的勾心斗角,让心性在诗歌的场景里为所欲为,诗歌让李筱尝到了现实世界里永远无法领略的快感。

“黑夜”是李筱的诗中用得最多、最丰富的意象,所有的事物都落成于夜的宁静中。白日里异化的自己,在夜的屏障里合二为一,不需要掩饰,不需要伪装,不需要挣扎,顺顺当当进入生命内核,体味最本真的滋味。有的是夜里本来发生的,更多的是在白日里发生又在夜的宁静里沉淀。夜成为他诗歌里最大的场,黑夜为他的诗情诗意插上飞翔的翅膀,带着自己去体味、观照、领悟,最后化成美丽的诗行:

黑夜凝视我

我们不说话

一些低低的问候

在星光照亮的天宇表达

——《天籁咏叹调·F调287》

在如歌的散板里,李筱让生命兀自在山冈、在路上、在渡口、在夤夜的街上、在隔岸的渔火里、在子夜、在孤独的口岸,“兀自听阳光漂泊的声音/兀自听夤夜流淌的声音/兀自听自己心灵的声音”(《天籁咏叹调·F调296》)。让思索在夜幕的天堂驰骋、守望、歌吟,让温暖的诗行照亮前程、填平夜的沟壑,感受“一片云朵在天上/一片叶子在树上”(《距离》)的距离及其弥合距离的雨的分量;让“两三朵白云和一季的秋雨/在脚下翻滚流淌/探寻生命点点滴滴的平仄悲凉”(《在夜幕的天堂驰骋》);告知世人“一个人怎样行走/才能走过雨季的小巷/行走天涯的孤旅”(《无题》),只有“用温暖的诗行点亮”(《无题》)。

在灯光的河流里倒下

夜晚如一些词,一些苦难的兄弟

集合在纸的边缘

纸像星星梦呓的荒原

被纵横的山峦围困

而血管的躁动如暴发的泥石流

让陡立的四墙崩塌

让拂面的春光乍泄

漂泊无所的人,用一首诗

瞬间填平夜的沟壑

——《一首诗填平夜的沟壑》)

这便是李筱如意生活的真正秘诀,“用一首诗瞬间填平夜的沟壑”,“一首诗歌便是江湖/我的夜晚呼朋唤友/而星星、月亮都会开花”(《天籁咏叹调·F调299》)。

黑夜带给李筱以丰富的生命体味,更带给他巨大的心灵抚慰。2016年,母亲病逝,李筱的“日子陡然苍老/呜咽的风夜夜吹心”(《呜咽的风夜夜吹心》)。母爱是人世最纯、最美的爱,失去母爱的李筱痛切地感受到母亲离世后世界的灰暗与冰冷。

没有您,三居室的家是冷的

房间是冷的,空气是冷的

灶台上的炊具是冷的

我的碗筷是冷的

连同墙上的全家福照也是冷的

没有您,门也是冷的

敲门声不响,连风也是冷的

一个人出门想您,阳光也是冷的

通向医院的路拥挤而寒冷

我的心在您的病床前低低地问

今后,我能够不冷吗

妈妈,我不能没有您

从您沉疴难起的那天

我感受到生命的秋天如此临近

温暖的日子突然变冷

寒流浸透了家的四壁

妈妈,没有您

我余生的时光也是冷的

——《没有您,时光是冷的》

在夜里,李筱一次次、一遍遍用诗歌为自己失去母亲伤痕累累的心疗伤,一遍遍在黑夜如幔的氛围里回归母亲的疼爱,倾诉自己的悲痛与哀悼。敏感的心灵让诗人的生命触角触及生活的方方面面,有亲情、有爱情、有友情,更有对山山水水、风花雪月的“轻拢慢捻”、“你情我浓”。诗人每一次远足,归来后都会用诗心去交流,每一处、每一个足迹都成为他思想驰骋的疆场,或参悟,或谒拜,或叩问,或撞击,或融合,或品味,或尝试,做到天人合一,让灵魂脱离尘世中的无奈与纠结,变得轻盈透明、纯粹自由,在广袤的黑夜里舞蹈,抖落白日里所有的纠缠与负重。

行走在湿地 把辽阔的爱植入

若尔盖 若尔盖 若尔盖

一行一行的诗句倒向高原

一面一面彩色的大旗

在马头琴声中徐徐升起

——《途经若尔盖》

爱使诗人成为美的纯粹化身,成为语言的通灵者。在凡俗的生活之外,拥有一个诗意的世界,让没有色度、没有温度、没有质感的日子变得温暖而美好。

在熟悉的环境,李筱用陌生化、异质化的方式构建一处陌生感,以此来抵消平庸的现实世界,完成非常意义上的生命提升,给陷入生活困窘中的自己慰藉,这是面对现实世界乏味的生命状态的一种转化,用诗性的世界解围生存的窘困,用诗性的浪漫击溃生活的无奈,“让你看见一个人的赤裸/也看见他的蔚蓝以及伟岸”(《蓝》)。

有诗真好,李筱每到夜深人静时,在忙完了一天的工作之余,整理情绪,与诗悄悄对话:

给这些草起一个好听的名字

然后让它们深入平原的腹地

让它们占领和弥漫我的庄园

让它们站立的身影洗净尘埃

让它们流淌无尽的阳光雨露

让它们在天空俯瞰呼唤名字

短暂一生终将成为海的倒影

一首诗记载生动深刻的年轮

——《草》

祝愿李筱在诗歌的灵性世界纵马驰骋,愿更多感人心弦的诗歌在他的笔下思如泉涌!

李筱,笔名舜天,陕西省乾县人,公务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在《经济日报》《中国诗歌网》《中国网络诗歌》《中国诗人》《星星》《陕西日报》《秦都》《渭水》《华商报》等中省市报刊杂志网站发表作品近50万字。多次获奖。诗歌入选《2016年中国微信诗歌年鉴》《见诗如面》《星星诗人档案2016年卷》《咸阳文学作品选2010--2015年》《根从乾州生》等多种版本。作品被中国国家图书馆、部分高校图书馆收藏。出版诗文集《如歌的散板》、微诗集《温热的诗行》。著有诗歌集《行者的夜歌》《李筱微型诗》《李筱截句选》、散文诗集《今夜的烛火》、新闻作品集《求实》、唐诗鉴赏集《唐诗琼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