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9月13日,郑州,方塘书社,天气晴朗,秋意渐浓。
粗算起来,断断续续写“店长日记”专栏也有一段时间了,无论是文本风格还是内容范围都没有什么章法,有些是平常阅读时的一些碎片化思考,有的则一不小心写成了针对一些主题的观察性稿件,而且,虽然我总是不时提醒自己,要写短,不要写长,但总是一不小心就写长了。
所以,近日在我们对方塘书社的运营做出进一步的规划和规范时,首先希望改进的就是“店长日记”的专栏:
一是希望频率可以更高一些,真正的像日记,不求太长太准确,但求今后翻看起来时可以对自己的日常生活和思考有较为丰富和清晰的回忆;
二是最好能够与自己平日的阅读、调研、会客和思考结合起来,避免成为“为赋新词强说愁”的任务式写作,要言之有物,言之有情,言之有观点;
三是为了配合书社的运营,最好能够针对“河南文旅的新价值时代”和“创新创业在河南”这样的主题,形成一些系列观察和思考,以在私人表达和公共表达之间达成更好的平衡。
客观说,就我之前的写作、思考和生活习惯而言,要分别做到这三点并非难事。我记得自己从小学二年级(也就是1989年)就开始写日记,一直到2012年的时候,对写日记的习惯坚持得很好,写日记也对我的生活产生了很直接而深刻的影响。
就这些日记的内容而言,虽然少不了有些过于碎片化和私人化的表达,但整体而言,还是对自己的阅读、思考和生活形成了很好的记录,有些观点和文字,多年后再看的时候,甚至会让自己感到吃惊——当年的自己观点竟然那么犀利,那时的自己竟然能够写出那么好的文字!
至于说针对一些主题的系列观察,这基本上是我目前写作的最重要的“路径依赖”了,以至于之前合作的一些同事和特约作者会开玩笑说,“千万不要和叶老师开选题会,因为一旦开选题会,大概率会列出几个系列选题出来!”
但同时做到这三点可能就有点困难了!
不过,说难其实也不难,真正考验的其实是话题跨界的意识和能力,而一旦能够实现,总是会充满创意的乐趣,以及满满的成就感。
比如今天,在我搜集关于近几年文博旅游热的资料过程中,看到有篇报道说,今年暑期贵州省文博机构接待量创了历史新高,其中,在贵州省博物馆70万人次参观量中,北宋韩琦楷书信札这一镇馆之宝是焦点之一。
看到韩琦的名字,瞬间让我来热情,因为前段时间为了研究梳理安阳的文旅资源,我认真看了一本名为《行走安阳——高考中的城市密码》的书,书中让我印象最深刻的内容之一就是关于韩王庙以及韩琦的介绍。
位于安阳文峰区的韩王庙又称韩魏公祠,是全国文物保护单位,庙中供奉的是宋代重臣韩琦。韩琦是相州(今河南安阳)人,北宋政治家、词人,一生历北宋仁宗、英宗及神宗三朝,生前封魏国公,谥号“忠献”,被誉为“宋朝第一宰相”。在世期间,其与欧阳修、苏轼、富弼、范仲淹等人有着密切交往,可谓是当年北宋时期的“人类群星闪耀时”的明星之一。
于是我专门查了一下,看这北宋韩琦楷书信札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公开的资料显示:该信札不仅是贵州省博物馆的镇馆之宝,也是国家一级文物,并于2012年被列入禁止出境展览文物目录,它之所以备受推崇,是因为其非凡的书法艺术、深厚的历史内涵和传奇的流传经历。
具体而言,《北宋韩琦楷书信札》卷并非单一信件,而是由多部分组成的纸本墨迹合裱长卷,全卷纵约31厘米,横长达867.5厘米。其主要由两部分构成:一是韩琦真迹部分,包括《信宿帖》和《旬日帖》两通信札,是韩琦现今唯一传世的墨迹,书写于北宋中期;二是后世题跋部分,囊括了从元代至清代共11位名人的13段题跋以及诸多收藏鉴赏印章,记录了该卷近千年的流传历程。

尤其是这《信宿帖》,是韩琦写给好友欧阳修的一封感谢信,当时韩琦在家乡相州,也就是今天的河南安阳修建了“昼锦堂”,并请欧阳修撰写《相州昼锦堂记》,欧阳修成文后,韩琦以此信表达谢意。信中文字端庄谨严,从容大气,尽显重臣风范。
原来如此啊!
我在读《行走安阳》一书时,之所以对韩王庙和韩琦印象深刻,主要原因除了第一次知道韩琦是安阳人外,另外就是其中提到的围绕昼锦堂而发生的韩琦与欧阳修的这段佳话,以及后面所延伸出的更加丰富的内容。
按照书中的介绍,韩琦在相州担任地方官期间,营建了公署后的花园,分后园和康乐园,其中就包括昼锦堂,且是花园中当仁不让的明星建筑。
之所以取名昼锦堂,是据《史记-项羽本纪》“富贵不归故乡,如衣锦夜行”之句,反其意而用之,意在“朝夕自视,思有以报吾君也”(《相州新修园池记》),是对自己的告诫与自警,上报君恩,下与民同乐。
韩琦还专门写了一首名为《昼锦堂》的诗:“兹余来旧邦,意弗在矜炫。以疾而量力,拒莫称方面”。意思是说,自己回归故乡,并非炫耀衣锦还乡,而是意在养病,更不敢称自己是坐镇一方的地方大员。由此可以其对昼锦堂的在意和在乎。
也正是因为昼锦堂的特殊性,韩琦应该是邀请了欧阳修为该建筑题写相关的文字,于是,当时正在病痛中的欧阳修提笔为韩琦写了著名的《相州昼锦堂记》。文中不仅精确把握了韩琦建昼锦堂的目的,而且,还实事求是的评价了韩琦之功业——“临大事,决大议,垂绅正笏,不动声色,而措天下于泰山之安,可谓社稷之臣矣!”这一论断也被后世视为对韩琦的定评。
更有意思的是,该文被刻为了《相州昼锦堂记碑》,碑文由书法家蔡襄撰写,龙图阁学士邵必题写碑额,因而被称为“三绝碑”。该碑于宋治平二年刻立,后毁没,元代复刻,碑阴又加刻司马光颂扬韩琦政绩的文章《北京韩魏公祠堂记》,于是以欧阳修文章、蔡襄书法、邵必碑额、司马光文章而被称为“四绝碑”。该碑现收藏于安阳韩王庙碑亭。
当时,看到这些我就开始规划去韩王庙现场看看,并一直念念不忘,如今,突然又发现了这收藏于贵州博物馆的韩琦楷书信札,再次兴奋起来了,除了安阳的韩王庙,恐怕还要专门去趟贵州博物馆了!
方塘大叔
编审:汤一凡丨编辑:汤一凡丨设计:孙月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