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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年六名红军被害于长沙,二十年后调查:真凶之一是提供线索的人

注:配图与正文无关一根据包云升的说法,祁宽寒这个人也是长沙本地人,从小是个孤儿,据说还有个姐姐,姐弟俩都是靠着亲戚帮衬长

注:配图与正文无关

根据包云升的说法,祁宽寒这个人也是长沙本地人,从小是个孤儿,据说还有个姐姐,姐弟俩都是靠着亲戚帮衬长大,随着年纪渐长,就靠打零工过活,几乎什么活都干。

祁宽寒十八岁的时候,一个偶然的机会,救下了包云升邻居老赵家四岁的孩子,见他无处可去,就把自家后院打扫出来让他住下了,祁宽寒后来也是经老赵介绍,才去了湘春面馆打工的。

后来,包云升虽然又见过祁宽寒几次,但两人也并无深交。

根据包云升自述,他最后一次见祁宽寒是1950年6月份在烈士祠,当了一个挑水夫、

有了包云升的描述,丁保国大致上也有了些思路。

湖南烈士祠旧时在长沙当地算是一个赫赫有名的地方,是民国时期湘籍著名革命党人蔡锷、周震麟等人联名电请当时的湖南都督谭延闿为纪念在辛亥革命中牺牲的湖南革命党人焦达峰、陈作新、杨任三烈士而筹建的。

不过,湖南烈士祠初时并非是新建,而是由小吴门内的曾文正公祠划拨改建为湖南烈士祠,袁世凯后来预谋称帝,于是就废弃了该祠,至袁世凯病逝后,烈士祠才得到了恢复,改由长沙北门吊桥边破烂的关帝庙改建而成。

抗战时期,烈士祠毁于“文夕大火”,虽然后续有拨款重建,但已经不复往昔光彩。

丁保国四人为了查祁宽寒住处,特意去了趟烈士祠附近的派出所调阅户籍,因当时派出所的人手都被调去参加“镇反”,专案组只好自己查阅户籍资料。

可查来查去,丁保国一行人都没再户籍资料里找到祁宽寒的名字。

当时,丁保国专案组中有个年轻人小郭,他在派出所干过一段时间,他认为,户籍资料可能存在漏记的情况,提出应该去辖区居委会查。

辖区居委会对丁保国一行人的到来十分热情,工作上也给予了很大的配合,可调查了一圈下来,辖区居委会也查不到这个叫祁宽寒的人。

案子查到这里,进了死胡同里。

丁保国四人也有些意兴阑珊,在草草吃过饭后,大家又聊了一通,见没什么思路,就都回家休息了。

半夜睡在床上,丁保国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想着祁宽寒这个人,又想起了举报他的包云升,想了半天,突然灵机一动:

“为什么不叫包云升去烈士祠去呢?说不定阴差阳错还能认出祁宽寒。”

第二天一大早,丁保国就召集三人开会,因为大家都没什么破案思路,都认为此办法可行,大家一起去“雷公祠”,也没办什么手续,就把包云升从看守所提了出来。

不过很遗憾的是,包云升虽然称他是在此地看见过祁宽寒,但他们在那儿溜达了半天,也没见祁宽寒走出来。

丁保国几人把包云升押了回去,又有些灰心丧气,大家聚在一起聊了半天,也没什么思路。

倒是丁保国又想了个主意:

“咱从源头上来看这个问题,祁宽寒挑水是为什么?无非一是吃,二是用。靠着烈士祠门前那口水井吃用的居民住户想来是有个数额的,10家?20家?30家?说个大数是100家吧?我们一家家跑上门去走访一下如何?这总能找到那个挑水的主儿了吧?”

丁保国后来把这个办法报告给了上级,也得到了上级的同意,不仅如此,上级还专门指示他们:

“去的时候不要穿警服,要穿便装,请居委会的同志配合一下你们,就说是去调查饮水质量的,免得打草惊蛇。”

在定下挨门挨户调查的办法后,丁保国一行人换了便装直奔烈士祠。在当地居委会的帮助下,他们在烈士祠周边挨门挨户调查。

在调查到第29户人家时,专案组有了意外的收获。

根据居委会介绍,这户人家姓金,是个铁路上扳道岔的工人,春天上工时不慎被轧断了腿,一直留在家里养伤,妻子姓祁,他们夫妇有一对儿双胞胎女儿。

丁保国一听是姓祁,激灵了一下:

“这该不会是祁宽寒的姐姐吧。”

众人有意无意,引老金介绍自己的小舅子,根据对比,众人都松了口气,老金的小舅子就是祁宽寒,在大西门正泰碾米厂当机修工。

令专案组万万没想到的是,祁宽寒虽然找到了,可他竟然跟当年红军执法队被杀一案没有任何关系。

祁宽寒自己到湘春面馆上班,都是第二年的事儿了,他压根就不知道红军执法队被杀一案,更不用说参与其中。

有一点值得一提的是,祁宽寒自己牵涉一桩旧案。

原来当年祁宽寒在湘春面馆打工期间,和面馆的老板项盼霖勾结,杀害了一个进他店里吃饭的小乞丐,因为这个小乞丐身上不知道为何装了一笔巨额的财富,——里面有一大一小两根金条、几个金戒指和10枚银洋。

项盼霖、祁宽寒两人将人杀了以后,尸体就扔进了井里,

专案组本来以为,项盼霖既然是面馆的老板,手下又有这么一笔血债,那么当年红军执法队被杀,是否也跟他有关系。可一直审到最后,项盼霖也没能交代出任何有用的情况。

丁保国也没办法,他只好把当年在项盼霖面馆干活的六个伙计全都集中起来开座谈会,询问他们当年红军执法队在被杀害之前有什么可疑的情况。

可是个十几年,六个人绞尽脑汁去想,都没想起来有什么可疑的情况。

专案组一下子又泄了气,在叮嘱了几人几句话后,就将他们放了回去。

本来案子调查到这里,就已经进了死胡同,可天无绝人之路,一个参加座谈会的店员,一个姓易的茶叶店老板给公安局打电话,声称要提供线索。

“袭杀红军执法队事件发生前的几天里,有一个脸孔陌生的癞痢头少年每天晚上到面馆来,有时要一碗面条,有时要二两烧酒,总是坐在店堂里靠窗口的那个位置,一个人慢慢地吃着,一坐往往要个把多小时。发生袭杀血案的那天晚上,那少年没有来。后来,也没有见过此人。”

丁保国一听,眼前顿时一亮,他又找了原来面馆里的两个伙计询问情况,在丁保国的提示下,两人也想起来:

“确实有这样一个少年人,大约在十五六岁的样子,个子长得不高,不过那副举止倒已经有点老成的架势了。袭杀事件发生的前夜他最后一次来面馆喝酒时,为了一碟猪头肉的数量多少,差点跟面馆伙计吵架,还是易先生劝住的。”

尽管专案组又重新获得了线索,但时隔十几年,即便是当年一个十五六岁的癞痢头少年,即便是如今还在世,但也容貌大变,想要找到无异于大海捞针。

就在丁保国忧虑之际,长沙市公安局传来一个好消息。

1950年冬,湘潭市公安局转长沙市公安局一份材料,说是有关长沙在调查当年红军执法队被袭杀一案的情况。

原来,湘潭市公安局当年在“镇反运动”中,抓住了一个姓黎的反革命分子,这个人原来是国民党军统特务,昔年在长沙时,多与当地的土匪流氓勾结过。

根据这个姓黎的交代:

“大约在1940年左右,我在跟一伙土匪一起喝酒时,曾经听其中一个说起过长沙发生的“袭杀红军执法队事件”,那人说那是宁乡“白虎帮”所为,他们是为报“鼎丰银楼大劫案”的失利之仇。原计划要袭杀红三军团红五军红六师政委彭雪枫,因为是彭雪枫下令制裁鼎丰银楼劫案作案分子的,可是由于彭雪枫那天晚上,忙于参加部署红军撤离省城的会议未去湘春面馆吃夜宵,所以“白虎帮”就拿红军执法队巡逻组开刀。据说,那是通过“白虎帮”在长沙的眼线“柏胡子”获得的情报。”

专案组后来兵分两路,一路去提审这个姓黎的反革命,一路去调查鼎丰银楼劫案。

这个姓黎的反革命分子没再交代出什么有用的情况,专案组顺藤摸瓜去查那个土匪帮在长沙的眼线,查了一圈后才问到情况,这个“柏胡子”是个被帮会开除的败类,早在1940年前后就已经病死了。

不过,这个“柏胡子“虽然死了,但是跟他有关的一些人还在世。

“柏胡子“当年曾娶了两个老婆,因为大老婆钟氏和小老婆始终不和,于是一怒之下,就把大老婆给休了,而“柏胡子”死后,小老婆卷了他全部的财产消失的无影无踪。

至专案组上门调查时,“柏胡子“的前妻钟氏还在世,就住在西门玉带巷,因做得一手好针线活儿,当地没有人不知道的。

这个钟老太太虽然当年是被丈夫休了,但却了解很多丈夫的情况,在专案组上门后,钟老太太谈起丈夫当年做的一些事。

“老太太,听说当初‘鼎丰银楼大劫案’就是‘柏胡子’他给宁乡‘白虎帮’提供的情报?”

钟老太太想了想,回答道:

“对的!就是‘柏胡子’提供的情报,他用酒灌醉了鼎丰银楼的一个伙计,从那人嘴里套出了银楼的有关情况。那次,他是派城隍庙那里的一个姓李的老头去宁乡给‘白虎帮’送的信。”

专案组又顺着问道:

“后来听说‘白虎帮’给他们在银楼案中失风丢命的弟兄报仇,袭杀了红军执法队,那也是‘柏胡子’送的情报?”

”对!那也是他送的情报。“

钟老太太回答道:

不过,那是‘白虎帮’的总舵向大爷飞信让‘柏胡子’干的,他如若拒绝,按照江湖上的规矩,那就是表明他跟‘白虎帮’断交了,而如果‘白虎帮’继续干此活儿正好失了风,那通常就会被认为是被‘柏胡子’出卖的。‘柏胡子’懂这规矩,所以尽管知道这会得罪共产党,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干了。

对当年这桩往事,钟氏的印象很深刻,因为这毕竟牵涉到了共产党的大官,当时钟氏出于担心丈夫安慰,还曾劝过,但“柏胡子”并没有听。

有意思的是,“柏胡子“自己担心被报复,并没有亲自出面,而是找了个瘌痢头小子探情况。

专案组一听是“瘌痢头小子”,顿时眼冒金光:

“‘小癞痢’是哪位?”

钟老太太告诉他们:

“是‘柏胡子’以前雇佣过的一个伙计的儿子,那小子是个癞痢头,所以‘柏胡子’叫他‘小癞痢’。看他人还机灵,有时就让他送送信,打听打听情况,赏些小钱用用。”

专案组一开始以为老太太不知道这个瘌痢头小子叫什么名字,但没想到钟老太太也许是对当年的事印象太深刻,竟然脱口而出他的名字。

令专案组吃惊的是,老太太说的不是别人,正是包云升。

案子查了一圈下来,最后竟然奇迹般的回到了原点,这是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为了保险起见,专案组一开始并没有打草惊蛇,而是叫当年面馆的伙计,那位开茶叶店的老板去看守所辨认。

不过,也许是因为时隔20年的关系,这位易先生并不能十分肯定,看守所里的包云升就是当年那个癞痢头少年。

后来丁保国大手一挥,干脆叫易先生到里面去,近距离认人。有意思的是,这位易先生还没认出包云升,包云升反而先认出了他。

这下专案组不再迟疑,为了更加肯定眼前这个人的身份,丁保国干脆大手一挥,命人给包云升剃去头发。

果然,包云升被剃头后,露出了头皮上癞痢疤痕。

包云升对自己当年所犯的旧事一清二楚,他在看到易先生的那一刻,实际上已经慌了,面对专案组的询问,他也只有抵死不认。

这时丁保国幽默的说了一句:

“要不要请‘柏胡子’以前的那位钟太太来对质。”

包云升的心理防线彻底被攻破,随后交代了当年案发的经过,他当年确实是受了‘柏胡子’的指示,专门去面馆里侦察彭雪枫的行踪去的,在确定了彭雪枫每天晚上都要到面馆里吃夜宵,就把这个情况告诉了‘柏胡子’,然后由‘柏胡子’通知土匪动手杀人。

不过,当天彭雪枫并没有去面馆吃面,焦急报仇的土匪所幸就对面馆里吃面的六名红军战士下了手。

事后,包云升得了‘柏胡子’的奖赏——十枚大洋。

有意思的是,包云升因为强奸罪被捕入狱后,为了能减轻罪责,故意提出了当年这桩旧案,本来他心里想的是,当年的面馆也没有了,见过他的人也都不在,他想把这件事栽害给邻居祁宽寒,却没有想到公安机关最后顺藤摸瓜,反而又查回到他身上。

真可谓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包云升对当年这桩旧案的了解,就要比钟太太还多,他甚至还听‘柏胡子’说起过动手的那四名土匪的名字。

有了线索后,专案组顺藤摸瓜,去抓捕当年参与血案的四名土匪,这四人中,一人在解放前已死,一个在抗战时期参加了国民党军统,并跟着去了台湾,剩下的两人都躲在老家,这两人后来也都陆续被捕。

以上两人连同包云升,都受到了法律应有的制裁。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