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4年，钱学森主持东风2号导弹研制时，发现射程不足，几乎全体专家都主张增加燃料助推。就在此时，一位年轻技术员突然起身反对："不仅不能加，还必须削减600公斤燃料！"这番惊人之语引发全场震动，唯独钱老闻言神色凝重，陷入了深思。 【消息源自：中国科协之声2022年4月26日《王永志：飞天梦想的实现者》报道；《中国航天史》国防工业出版社2018年修订版；钱学森传记《归国科学家与“两弹一星”》科学出版社2020年版】 1964年夏天，甘肃酒泉发射场的白杨树被晒得卷了叶子。基地会议室里吊扇转得嗡嗡响，却吹不散满屋子的火药味——十几位穿着旧中山装的专家正为东风二号导弹的射程问题吵得面红耳赤。烟灰缸里堆满的烟头，就像他们试射失败的导弹残骸。 "必须再加三百公斤燃料！"总设计师老李的钢笔咚咚敲着数据表，"苏联P-5导弹就是这么干的。"这位参加过抗美援朝的老兵嗓门震得玻璃窗发颤，他身后黑板上的计算公式被汗水洇成了蓝墨水。屋里多数人跟着点头，他们都是从仿制苏联导弹起步的，加燃料就像老中医开药，剂量越大越踏实。 角落里的王永志突然站了起来。这个32岁的年轻人扶了扶圆框眼镜，镜片后头的眼睛亮得反常。"我建议减掉六百公斤燃料。"话音未落，老专家们的茶杯盖齐齐跳了一下。刚从莫斯科航空学院回来的小伙子，在这些人眼里还是个"穿开裆裤的留学生"。 "小王你昏头了？"燃料组组长老张直接拍桌子，"现在射程还差着三百公里，再减燃料是要让导弹栽进戈壁滩吗？"会议室里响起窸窸窣窣的笑声，有人小声嘀咕："毛头小子看过几本教科书就来指手画脚..." 王永志没接茬，他蹲下身从公文包里掏出个铁皮饭盒，里头整整齐齐码着演算纸。这是他在试射失败后熬了七个通宵算的——导弹就像个挑担子的，燃料装太多反而压得走不动路。他手指点着其中一页："您看这个推重比，减重后气动效率能提升12%，足够弥补..." "纸上谈兵！"老李抓起计算稿就要揉，突然被门口的身影定住了动作。钱学森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那，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晒黑的小臂。全场顿时静得能听见计算稿放回桌面的沙沙声。 这位刚从西昌卫星基地赶回来的院长没急着表态。他走到窗前，看着远处发射架上银光闪闪的导弹，突然问了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你们说，为什么麻雀能飞得比母鸡高？"满屋子人面面相觑时，钱学森转身拍了拍王永志的肩膀："明天早八点，带着你的'麻雀理论'来我办公室。" 三天后的黎明，戈壁滩上的芨芨草还挂着露水。王永志蹲在发射控制台前，手指悬在点火按钮上方发抖。减燃料的方案是他提的，可真要按下按钮时，冷汗还是顺着脊梁往下淌。身后传来钱学森平稳的声音："记住，科学就是替真理扛雷的人。" 轰——！导弹拖着橙红色的尾焰刺破晨雾时，观测员突然大喊："这弹道不对！怎么比预定..."话音未落，雷达屏幕上的光点突然划出漂亮的抛物线，稳稳落在靶区最远端的白圈里。控制室瞬间炸了锅，老张盯着仪表盘喃喃自语："见鬼了，射程比设计指标还远八十公里..." 二十年后的北京航天城，已经成为总设计师的王永志在回忆录里写道："那天钱老塞给我两个烤土豆当早餐，说搞科学要像土豆一样实在。"而当年反对声最响的老李，退休前把自己珍藏的苏联计算尺送给了王永志，尺子上刻着一行新字：给看懂麻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