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721年,唐朝著名宰相姚崇患病,命不久矣。 姚崇,字元之,生于公元650年,陕州硖石人,祖籍吴兴(今浙江湖州)。他家不算啥大富大贵,但书香门第,父亲姚懿做过嶲州都督。姚崇小时候聪明伶俐,喜欢骑马射箭,二十岁后才收心苦读,钻研经史,决心走科举入仕的路。他先通过挽郎选拔,干起了皇室丧仪的活儿,虽不起眼,却迈出了第一步。后来,他凭着一篇文采飞扬的文章,在“下笔成章”科考中脱颖而出,当上了濮州司仓参军。从管仓库开始,他踏实干活,能力突出,很快调到京城做了夏官郎中。 姚崇的才华真不是盖的。696年,契丹打进河北,兵部忙得一团糟,他临危受命,把堆积如山的军务理得清清楚楚。武则天听说了,召见他,直夸“才堪大用”,直接提拔他当兵部侍郎。698年,他正式当上宰相,成了同平章事。到了705年,他还掺和了神龙政变,帮着推翻武则天,迎回唐中宗,得了个梁县侯的爵位。不过,他耿直的性格也惹了麻烦,跟太平公主不对付,被贬去申州当刺史。即便在外地,他也没闲着,干得风生水起。唐玄宗上台后,又把他召回来,封为梁国公,官至兵部尚书。 姚崇在唐玄宗朝算是大放异彩。他提出了《十事要说》,讲的全是接地气的治国办法:整顿吏治、精简冗员、抑制权贵、发展生产。开元四年,山东闹蝗灾,老百姓迷信不敢杀蝗虫,他硬是顶着压力下令捕杀,还派人监督,愣是把灾情控制住了。这事让玄宗对他信任有加,被称为“救时宰相”。他的政策直接为开元盛世打下了基础,跟房玄龄、杜如晦、宋璟并称“唐朝四大贤相”。 到了721年,姚崇病重,七十二岁的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可他最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家族的安危。为啥呢?因为他有个死对头——张说。这家伙跟姚崇完全不是一路人。张说喜欢拉帮结派,生活奢靡,贪图钱财,靠着人脉在朝中混得风生水起。姚崇呢,坚持以民为本,看不上张说的做派。两人在朝政上理念不同,早就结下了梁子。张说不止一次在朝堂上搞小动作,想把姚崇挤出去。姚崇虽有皇帝撑腰,但树敌不少,盟友不多。 早年,张说跟岐王李隆范走得太近,姚崇看不下去,直接向玄宗告了一状。玄宗对皇室兄弟本来就忌惮,立马把张说贬出京城。可张说比姚崇年轻,耐得住性子,熬到姚崇病倒,他眼看着机会来了。姚崇躺在床上,脑子却清醒得很,他知道自己一死,张说肯定不会放过姚家。 姚崇临终前,把长子姚彝叫到床边,交代了一招妙计。他说:“我死后,张说肯定会来吊唁。你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摆出来,让他随便拿,再请他写墓志铭。事后把这事传出去,让皇帝知道。”姚彝当时没太明白,但还是照办了。姚崇死后,张说果然来了,看见满屋子金银玉器、字画古玩,眼都直了。姚彝按计划让他挑了几件,又请他写了墓志铭。张说写完,姚彝立刻把碑文刻好,原稿还送到了玄宗面前。 玄宗看了大赞:“张说这文章写得不错,姚崇的功绩真是了不起。”张说呢,收了东西又写了颂文,想翻脸都难。他后来还想改文稿,可碑都刻好了,原稿也在皇帝那,他只能干瞪眼。这招真高明,姚崇用张说的贪心和面子,把他套牢了,家族也保住了。 姚崇死后,玄宗追赠他扬州大都督,谥号文贞。他的墓在长安郊外,碑文就是张说写的,成了后人研究他的重要材料。姚氏子孙也没辜负他,姚彝、姚异都在朝中当了官,家族香火延续了下去。他的事迹载入《旧唐书》《新唐书》,宋代司马光在《资治通鉴》里也夸他是“唐世贤相”。除了政治,他还会写诗,比如《秋夜望月》,文辞优美,流传至今。 在陕州硖石,他的故居和纪念馆还在,供人凭吊。他的治国智慧和改革精神,影响了一代又一代人。姚崇这一生,忠诚和智谋缺一不可,名字永远刻在唐朝的历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