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沈战役期间,国民党共投降起义了209位教官,其中包括23名中将,186名少将,其中最受关注的便是被誉为蒋介石“五大王牌军”之一的新编第六军军长廖耀湘了。 辽沈战役结束后,战场硝烟尚未散尽,数百名原国民党将领集中到了沈阳,其中就包括新编第六军的军长廖耀湘。他和其他208位起义或被俘的国民党高级将领被安排在一处特别住所,由东北野战军总参谋长刘亚楼亲自接待。刘亚楼特意设了一场宴席,为的是安抚这些将领,同时传达中央的宽大政策。 酒菜齐全,气氛却有些微妙。有的将领低头不语,有的强装镇定地应酬寒暄,而坐在主桌边角位置的廖耀湘,自始至终一言不发,面对刘亚楼的敬酒也始终未举杯。他戴着一副近视眼镜,目光冷峻地望着前方,像是在思索,又像是在压抑什么。现场气氛因此显得格外沉闷。 没人敢直接劝他喝酒。廖耀湘是蒋介石最器重的嫡系将领之一,黄埔六期骑兵科出身,曾参加昆仑关战役、缅甸远征军作战,作战经验丰富,是当时国民党军队中数一数二的悍将之一。他在东北指挥的那几场战役,令解放军吃尽了苦头。就连蒋百里都称他为“湖南军人之首”。 刘亚楼也看出了场面不对。眼前这顿饭,本是代表新秩序到来的和平信号,但廖耀湘的冷漠,显然有意抗拒。他转身安排一名警卫去请一个人来——郑洞国。 没过多久,郑洞国进了大厅。他是国民党老将,陆军中将,早年也曾是黄埔军校第一期的学生。他和廖耀湘在东北军共事多年,是廖耀湘最尊敬的老上级之一。见到郑洞国,廖耀湘原本板着的脸终于有了变化,他立刻起身,向老军长行礼寒暄,连称“多年未见”。 郑洞国这次出现不是为了叙旧,他开门见山对廖耀湘说:“你我都明白,现在的局势,不能再迷恋过去了。你年纪轻、本事大,还有大把的路可以走,不该在这时候死脑筋。”一席话说得廖耀湘低下了头。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端起桌上的酒杯,转向刘亚楼,连敬三杯酒,算是当众表达了自己的转变之意。 此后的日子里,廖耀湘被送往功德林接受战犯改造。他原本性格倨傲,但在那段时间里却渐渐变得沉稳。在那里,他参与了大量的政治学习与文史工作,尤其在史料整理方面表现出极高的能力。他曾亲手修改多个与抗战相关的旧档案,还参与编辑了一部军事战役资料集,对中国近现代军史研究提供了重要参考。 1964年,全国政协召开第四届会议,廖耀湘作为特别推荐的人员,正式成为政协委员。他曾在大会上发言,谈自己对于中日战争历史的反思,也提出加强史料整理与保存的重要性。 1968年12月2日,北京的一场小雪刚落不久,廖耀湘突发心脏病去世。消息传来,政协办公厅与国务院联合为他举行了追悼仪式。他的骨灰被安放于八宝山革命公墓,并在碑文中简要写下了他的一生履历。 时间回到更早些。辽沈战役开打之前,廖耀湘带领新编第六军在东北一带展开过多次阻击作战。当时他自信满满,认为凭借精锐装备和多年从军经验,可以阻止解放军的进攻。但他没料到,我军战术灵活,士气高涨,再加上后勤保障强大,很快将他的部队切割包围,最终新编第六军全线崩溃,他本人被迫率部投降。 战后,关于他的去向,各方曾传言不断,有人说他被关押,也有人说他逃亡未遂,直到那场宴会,他出现在刘亚楼的面前,众人才确信他确实已经落入新政权之手。 宴会之后,有几位少将军官私下议论:“没想到廖军长也低头了。”其中一人摇头道:“廖军长本事大,可惜时代不一样了。”他们中有人选择继续服从改造,有人试图拖延观察,而最终,多数人还是接受了现实,服从组织安排,或转为教学研究人员,或参与地方建设,为新中国的建设出力。 这批原国民党将领中,最终不少人像廖耀湘一样,走上了与以往截然不同的道路。有的在战犯管理所中改造后被特赦,有的加入政协或参与文教工作。正如刘亚楼在宴会上所说:“你们的过去,历史不会抹去;你们的将来,还可以书写新的篇章。” 多年之后,有研究辽沈战役的专家在文献中发现了一份署名“廖耀湘”的作战复盘笔记,对我军当年部署作了冷静分析,并建议后人注意战场协调与情报搜集问题。那份笔记被收入军事学院档案馆,成为教案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