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7年秋，顾祝同带着几名警卫悄悄离开南京，直奔苏州，他要见一个女人，一个让他抛弃发妻、断绝世俗眼光、甚至甘愿背弃家族期待的女人。她叫许文蓉，苏州名门之后，琴棋书画样样精，清丽端庄，外柔内刚。那一日，顾祝同站在许家院门口，郑重其事地说：“我此生只娶你，许文蓉一人为妻。”

这场婚姻并不是浪漫爱情的故事，许文蓉从不是傻白甜，她早就打听清楚，顾祝同虽是北伐名将，却已有一位结发妻子，还有一双儿女。

她坐在花厅之中，语气平静：“若你真有诚意，杨氏必须休书送走，两个孩子我来养，还有，我这辈子，容不得旁人做妾。”

顾祝同应得痛快，为了这位苏州才女，主动与杨氏断了关系，把一双子女接到南京，交给许文蓉抚养。

许文蓉出嫁那天，整个苏州城都轰动了，她穿着剪裁精致的旗袍，一步一摇地走进顾家大门，她不是一般的女人，她嫁入顾家，是来坐“正宫”的。

自此之后，她紧紧守住顾府大权，管家理事样样亲力亲为，长官府里的下人私下都说：“顾太太，手段不比司令差。”

可惜顾祝同不是个专情人，到了抗战期间，他官至第三战区司令长官，驻守安徽屯溪。

一地成将，一地生花，他在屯溪与京剧名伶美素娟来往密切，很快就收了进房，副官上官云相、邹文华看在眼里，也跟着帮衬着这桩事。

美素娟是旧上海滩出身的角儿，模样俏，嗓子甜，男人喜欢听她唱《贵妃醉酒》，她本以为傍上顾祝同就是一世荣华，怎料好景不过三月，肚子竟也大了起来。

顾祝同虽心慌，却不敢声张，只吩咐下人千万别泄露出去，可纸包不住火，这事还是从何应钦太太王文湘那边传进了南京。

南京许宅那天夜里灯火通明，许文蓉坐在床头，一杯热茶端了整夜没凉，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默默写了封信，说要去屯溪看望顾司令。

没人敢拦她，连顾祝同都没料到她真敢奔千里去寻那“狐狸精”。

许文蓉到屯溪的第三天，美素娟就病倒了，说是小产，也有人说是突发腹痛，一夜之间人就没了，连带肚子里的孩子也保不住。

顾祝同赶回房中时，美素娟已气息全无，尸体被匆匆送走，说是葬于郊外，副官吴书宝后来悄悄告诉人，许夫人给美素娟送过一包“安胎药”，美素娟吃完没多久就开始口吐白沫。

屯溪很快起了传言，说美素娟临死前曾挣扎着要说话，却被捂了嘴，没人追查真相，因为没人敢惹顾夫人。

顾祝同知道出了事，却什么都不能说，他甚至没问一句，就在当晚将美素娟的遗物全数烧毁。

可这还没完，许文蓉回到南京没几日，就呈了一份“紧急文书”给蒋介石，她指控美素娟与日伪特务接触频繁，并附上一张模糊的照片，说这是在上海某家日商茶楼拍到的。

蒋介石那时候对“通敌”问题极为敏感，一纸军令打到屯溪，命顾祝同彻查此案。

顾祝同差点把手中茶杯摔碎，他知道那照片是假的，也知道许文蓉动了手段，可他不能说。

这位许太太不是别人，她是蒋夫人宋美龄的闺中旧识，若他真与她闹翻，不只家事，连仕途都得毁，于是这案子不了了之，而顾祝同，也再不敢碰旁的女人。

这事过去没多久，顾祝同又遭了一劫，戴笠突然上书蒋介石，说顾部军官在地方招妓纳妾，败坏军纪。

蒋介石震怒，当即召顾祝同入京申斥，顾祝同怀疑是许文蓉在背后搞鬼，两人虽同床共枕，却早已无话可说。

戴笠与顾祝同本就不和，戴手下有个心腹，曾被顾军押解途中丧命，戴笠记恨至今，许文蓉趁机递了几句话出去，戴笠便有了下手的由头，这些事虽无直接证据，但军中人心知肚明。

顾祝同忍气吞声，只因他已无路可退，蒋介石让他负责全国陆军整编，不容一点丑闻外泄。

他咬着牙把日子过下去，家里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许文蓉照常管家、宴客、打牌，仿佛从没下过毒，也从没写过那封举报信。

至于顾的原配杨氏，在安徽小镇过着清冷日子，她带着儿女避居老宅，生活拮据，顾祝同虽托人送过钱，但极少过问。

杨氏晚年病重，又逢房屋失火，最终在大火中去世，地方上流传她是“病中不便逃生”，可也有人说，是顾家下人“无意失火”，这桩事，再没人提起。

许文蓉晚年几乎不公开露面，住在台北一栋老宅里，她不理家中事，也少见子女，只留几本账册和日记。

顾祝同去世前，也未与她再同居一屋，顾家子女多从政从商，次子顾福生成了油画家，在台湾艺术界小有名气，他不提母亲，也不提父亲，采访时只说：“家事无可奉告。”

很多年后，学者翻阅旧档，提到这桩婚姻时，多用“复杂”二字，他们说，许文蓉聪明、狠辣、果断，顾祝同一生英雄，最怕的是枕边人。

可没人能确切说出那包药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也没人知道那张通敌照片从哪来的，时间过去太久，留下的，只是一串模糊的名字和未解的故事。

参考资料： 《顾祝同将军回忆录》，中央文物出版社，2006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