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当琼崖纵队出现在四野官兵面前时,让他们大吃一惊,他们没有想到2万多名战士,全身穿的破破烂烂的,很多人都还穿着历经沧桑的红军军装,有的人甚至还打着赤脚。 那军装颜色早被南国的烈日和雨水冲刷得看不出本色,土黄夹杂着灰白,补丁摞着补丁,针脚粗疏却牢固,像是母亲连夜缝补的牵挂。 不少战士的裤腿短了一大截,露出黝黑精瘦的小腿,脚下,要么是一双磨得快散架的草鞋,要么干脆就是一双刻满老茧、仿佛能踏碎礁石的赤脚。 可就是这样一群“叫花子兵”,眼神里却透着一股子虎狼之气,腰杆挺得笔直,那股子精气神,比崭新的军装还有力量。 他们身上,没有一丝因贫困而衍生的颓靡,反而是一种久经磨砺后的沉静与刚毅。这背后,是二十三年如一日,在与世隔绝的琼岛上,几乎是赤手空拳跟敌人死磕到底的悲壮。 1927年“四二二”反革命政变,琼岛一片血雨腥风,战士们硬是咬着牙,从尸山血海里爬起来,在椰子寨打响了武装反抗的第一枪,成立了“琼崖讨逆革命军”。 这支队伍的名字几经更迭,从工农革命军、红军,到抗日独立纵队,再到响当当的“琼崖纵队”,但那面红旗,始终没倒下。 这条路有多难?这么说吧,他们经历过两次几乎毁灭性的低潮。第一次反“围剿”失败后,王文明带着队伍躲进母瑞山,才算保住了革命的火苗。 冯白驹将军接手后,好不容易拉起队伍,又在1932年遭遇了更惨烈的失败,主力被打散,和上级组织也彻底断了联系。冯白驹带着仅剩的一百来号人,再次钻进了母瑞山。 那八个多月,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粮食断绝,就靠挖野菜、啃树皮,后来发现一种能吃的野草,大伙儿给它起了个响亮的名字,“革命菜”。 没有盐,浑身浮肿,得了夜盲症。衣服烂成了布条条,女同志只能用树叶编成“百叶裙”遮体,男同志也只好披着树皮“盔甲”。 晚上冷得哆嗦,就把芭蕉叶烤热了当被子盖。火柴用完了,就学原始人钻木取火。 就是在这种连生存都成问题的绝境里,他们没有一个人叛变,没有一个人逃跑,每天除了找吃的,还坚持学习、军事训练,晚上甚至会唱唱琼剧,用乐观驱散绝望。 最后,一百多人只剩下25人成功突围,那份坚韧,简直是刻在骨子里的。 抗战爆发,他们又成了琼崖抗日的中流砥柱。“云龙改编”后,三百多人的独立队在潭口渡口硬是扛住了数倍于己的日军,打响了琼崖抗日第一枪,把日本鬼子都给打蒙了。 他们不仅要跟日本人干,还得防着国民党顽固派背后捅刀子。 即便在1941年再次与我党失去电讯联系,孤悬海外,他们依旧坚持独立自主的游击战争,还深入五指山区,和黎族、苗族兄弟并肩作战,建立了稳固的根据地。 等到抗战胜利,这支队伍已经发展到一万多人,解放了琼岛三分之一的土地。 解放战争时期,国民党调集重兵“清剿”,妄图一口吃掉琼崖纵队。可他们就像打不死的小强,越战越勇。 当解放大军兵临琼州海峡时,正是这支“破烂”的队伍,成了我军渡海作战的“千里眼”和“顺风耳”。 你以为光靠木帆船就能打败拥有军舰飞机的国民党军?这里面,琼崖纵队的功劳大着呢! 他们提前派人偷渡过海,送去了薛岳“伯陵防线”的详细情报,哪里的火力强,哪里的守备弱,潮汐规律怎么样,气象条件如何,都摸得一清二楚。 在四野大军渡海前,他们就组织群众筹集了几万石军粮,准备了上百艘船和四百多名熟悉水性的船工。 当渡海先锋营在1950年3月漆黑的夜晚,冒死偷渡登陆时,是琼崖纵队的同志们打着火把,在滩头翘首以盼,把这些“天降神兵”安全接入解放区。 4月16日总攻打响,四野主力强渡琼州海峡,琼崖纵队则在岛内主动出击,死死拖住国民党军主力,拔掉一个个据点,为登陆部队撕开了一道道口子。 可以说,没有琼崖纵队二十三年的浴血坚持和关键时刻的里应外合,解放海南岛绝不会那么顺利,代价也必然更为惨重。 首长都说了,解放海南岛有两个有利条件,其中之一就是“有冯白驹的配合”。 1950年5月1日,两支队伍在海南胜利会师,冯白驹司令和邓华将军的手紧紧握在一起,那面在孤岛上飘扬了二十三年的红旗,终于和四野的八一军旗并排插在了天涯海角。 这支队伍虽然“破烂”,但他们用二十三年的鲜血和生命,守护了一方赤土,创造了中国革命史上孤岛奋战的奇迹。 信息来源:北京日报《海角红旗 ——在海南岛孤军奋战二十三年的琼崖纵队》 学习时报《二十三年红旗不倒的琼崖纵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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