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我党战士李凤岐被处决前婉拒房东送的断头饭:“我吃不下。”房东弯腰轻声说:“这碗饭你必须吃,还得慢慢吃、好好吃!”
淮安乡下,冷雨敲打着泥泞的小路,李凤岐揣着一份紧要情报,急着送往游击队联络点。
他熟悉南马厂村的每条巷子,却没料到还乡团的人马会在村口设卡,这些人扛着枪,眼神里透着凶狠,专门搜捕像他这样的共产党侦查员。
没曾想就在他试图低头快步通过时,一个同乡的还乡团小头目认出了他的背影,一声吆喝,十几条枪立刻围了上来。
而那时候他身上根本没有武器,能与之抗衡的只有双手,为了不让情报泄露出来,他只能拼一把,但面对一群持枪的敌人,挣扎很快被压制。
至于那份藏在鞋底、记录着游击队转移路线的纸片,在他被按倒时,被迅速塞进嘴里嚼碎咽了下去,只因情报比命重,绝不能落到敌人手里。
不过,碍于天色已晚,他们并没立刻把他押往县城,就近把他关进了村民吴必荣家的一间矮小厢房。
这间屋子堆着柴草,屋顶是茅草铺的,看守他的两个团丁就守在门外。
当还乡团向上头报告抓到了人,想要得到奖赏时,得到的回复却是简单粗暴:严刑拷问,若不肯投降,天亮就地处决。
这命令让还乡团泄了气,本以为能领份大赏,结果李凤岐在他们眼里成了“没多大油水”的烫手山芋,拷打过后,见他死不开口,便把他扔在柴房不管,只等天亮行刑。
吴必荣是这房子的主人,与李凤岐自幼相识,看着昔日的玩伴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他心里像压了块石头,还乡团里有他一个远亲,这层关系让他能在院子里走动。
夜深了,看守也显出疲态,他觉得机会来了,端来三碗面条,两碗给看守,一碗说是给李凤岐的“断头饭”。
按老辈人的规矩,死囚上路前该吃顿饱饭,看守正饿着,又觉得一碗面掀不起风浪,更惦记着自己那碗底下卧着的鸡蛋,便接了面,放他进了柴房,但眼睛仍死死盯着。
进去后,他顺势把面碗放在李凤岐面前被捆着的手能够到的地方,低声快速嘱咐了一句,让他吃慢点,最重要的是要仔细吃透。
起初,李凤岐起初摇头,但吴必荣眼神里的急切让他心头一动,看守很快被吴必荣以厨房还有面为由招呼走了,门被重新锁上,李凤岐费力地俯身凑近碗,用脸和嘴去扒拉碗里的面条。
果然,在碗底,他触到了一个冰冷坚硬的小铁片,那是一枚剃须刀片,他立刻用舌头卷起刀片藏在口中,再艰难地挪动手腕,用手指夹住刀片,开始一下下切割反绑双手的粗麻绳。
绳子割断的瞬间,他深知自己离危险又远了一步,但门锁着,硬闯必然惊动看守。
于是,他开始查看屋中的情况,当抬头看向低矮的房顶时,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二话不说踩着堆高的柴草,双手用力顶开茅草和薄薄的草席钻了出去,悄无声息地翻下屋顶,消失在夜色里。
等看守吃完面回来查看,发现人没了,瞬间慌乱,四处查找,整个还乡团被惊动,火把点起,狗叫声、叫骂声、踹门声响成一片,他们挨家挨户搜,猪圈、草垛、水缸都不放过,认定李凤岐跑不远。
不得不说,还真被他们猜对了,李凤岐确实没跑远,追兵咬得太紧,平原地带无处藏身。
情急之下,他冲向了村南头那片人人避之不及的乱葬岗,那里尸骸横陈,是各种原因死去的穷苦人,也包括不少被还乡团害死的冤魂,他直接躺进尸堆,屏住呼吸,把自己伪装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还乡团的人追到乱葬岗边缘,火把的光在坟堆间晃动,阴森森的景象让他们头皮发麻,他们终究不敢踏进这“晦气”之地仔细搜查,骂骂咧咧地撤走了。
他在尸堆里一直趴到四周彻底死寂,确认安全后才起身逃离,最终将情报送达。
他的一生可以说是充满传奇色彩,抗战胜利后,他因自认文化水平不高,辞去官职,回到阳城默默务农,直至20世纪80年代中期逝世。
他的故事,是无数隐蔽战线无名英雄的缩影,他们深入虎穴,用智慧与忠诚在至暗时刻守护着希望的火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