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1年，为了招降“天下第一奇男子”王保保，朱元璋让人把王保保的妹妹观音奴带到了跟前，对她说：“我敬慕你的兄长，为表诚意，现将你赐予我的次子朱樉为王妃，希望你能谨遵妇道，以助我邦家！” 洪武四年秋，南京奉天殿的汉白玉阶前，波斯铜镜映出观音奴被俘三年的憔悴面容。 当朱元璋宣布将她赐婚秦王朱樉时，镜面突然掠过北元残骑的尘烟，那是三年前太原决战时，她兄长王保保突围遗落的战旗残片。 侍从捧来的聘礼中，蒙古贵族传统的银链被换成凤冠霞帔，链条断裂处露出新鲜锉痕，似在暗示这场联姻的本质。 斩断草原血脉的利刃，终将成为囚禁金丝雀的牢笼。 新婚当夜，秦王府的合卺酒盏底暗刻“招抚”篆文。 十九岁的朱樉扯落妻子腰间成吉思汗画像荷包时，窗外正传来八百里加急马蹄声。 信使携带着王保保漠北誓师的战报。 观音奴抚摸婚服内层的蒙古毡衬，那是被俘时母亲缝制的护身符，针脚间还沾着三年前扩廓帖木儿突围溅上的血点。 当侍女捧来避孕汤药，她忽然想起九岁那年随兄长征战，马鞍皮囊里也总备着同样的苦药。 洪武十一年西安秦王府的寒夜，观音奴蜷缩在别院破絮中啃食馊饼。 正殿方向飘来蜀锦燃烧的焦香，朱樉为宠妃邓氏私制的皇后翟衣正被投入火塘。 三日前朝廷钦差突袭王府，搜出逾制凤冠十二顶、金凤舆车驾一乘。 当邓氏白绫悬梁的尸身从角门抬出时，朱樉将镶玉马鞭抽向观音奴，“若非你这北元妖女，孤何至失爱！” 鞭梢刮落的银饰滚进雪地，恰似当年太原城外冻僵的元军眼球。 洪武二十八年春，秦王暴毙的噩耗传来。 当宦官宣读殉葬诏书时，观音奴正摩挲着褪色的蒙古毡衬。 突然扯落的衬布里滑出半片羊皮，绘着幼时与王保保驰骋的阴山牧场图，背面是兄长用箭簇刻的蒙文“待归”。 她将羊皮塞入喉间吞下，任太监将素绫绞紧脖颈。 三日后追封“愍烈”的诰命抵达时，尸身脖颈已浮现青紫色地图纹，恰似当年明军北伐的进军路线。 当南京太庙录入“愍烈王妃”封号时，西安秦陵地宫的殉葬坑突然塌陷。 盗墓者后来声称，在观音奴白骨胸腔里挖出块硬化羊皮，遇风即碎成阴山牧场的飞灰。 而千里外漠北的牧民仍传唱着古老歌谣，“扩廓帖木儿的月亮妹妹啊，她的银链化作银河，串起九十九颗被锉刀磨碎的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