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762年，久病的唐肃宗李亨虚弱地问道：“西内那位怎么样了？”

消息传来，李隆基已驾崩。数日后，李亨再次询问张皇后下落，得知她被李辅国囚禁。长安五月，柳絮飘飞，大明宫弥漫着药味和血腥味。李亨眼神浑浊，询问太上皇李隆基的死讯。太极宫的计时器停摆了十三天。李隆基死前紧握着一枚开元通宝，这是他当年赐给杨贵妃入道时的信物。程元振奉命撤去熏香，七十八岁的玄宗在寒春中吐出最后一口气，血染红了枕下的《霓裳羽衣谱》。李辅国向李亨禀报噩耗，李亨神情悲恸，这位曾被他尊为圣皇的父亲，最终却在西内凄凉离世。父子二人隔着宫墙，隔着安史之乱的巨大伤痕。张皇后被押出寝宫时，金鞋在青石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当年灵武的寒夜，她为刚生产三日的李亨缝补衣衫，双手冻裂。

而如今，她却身戴珠链，密谋废立太子，意图拥立越王李系。李辅国制服压住皇后的凤袍，这对曾共同谋划处死建宁王的盟友彻底决裂。宦官的腰牌撞在张皇后的玉带上，金鱼袋上的“郕国公”三个字沾满唾液，这是李亨赏赐李辅国的。史书称李亨闻讯后“吐血而亡”，但大明宫遗址出土的钱币却暗藏玄机。一枚钱币的孔洞中发现乌头毒药，这与肃宗御医笔记中“忌用附子”的记载相符。当夜值守宫女的墓志铭也记载了：“皇帝三次询问张皇后，李辅国用布捂住她的嘴”。讽刺的是，发动政变的李辅国三日后被新帝李豫暗杀，头颅被丢弃，这位权倾一时的宦官最终身败名裂。肃宗的陵墓位于陕西礼泉县，神道石马的颈部都有刀痕。

2012年，考古队在陪葬墓中发现鎏金银薰球，内藏残片，上面写着“三郎误我”。主墓室棺床下的暗格里，发现了张皇后被撕碎的衣物残片，金线绣着“翊圣”二字，这是她生前梦寐以求的尊号。最新的碳十四检测结果显示，大明宫长生殿的砖块上的血迹包含两种DNA，分别是肃宗和张皇后的。更诡异的是，一块砖缝中嵌着一半开元通宝，与李隆基手中残币完美契合。建陵地宫渗出的水滴不断滴在肃宗的棺椁上，如同762年五月长安城那场迟迟未至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