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上午,父母通知聚餐,我带着老婆赶回去后,发现母亲与嫂子和妹妹正在嗑瓜子聊天,父亲和哥哥及妹夫品茶,就好奇的说:“爸,妈,现在都十点多了,咋没人做饭呢?是准备出去吃吗?”父亲望了母亲一眼,不满的皱皱眉头没吭声,母亲却指着我老婆说:“老二媳妇,我昨晚不是通知过你,早点回来做饭吗?”我老婆笑笑说:“妈,着急啥?我做饭很快的。”嫂子笑着说:“弟媳妇,辛苦你了。”妹妹撇撇嘴说:“二嫂,我和妈已经帮你把菜摘完,洗好了,快去做吧。”
我看了一圈自己的家人,再看看老婆,突然很心疼她。她嫁给我三年多了,在我的家人们心里,她还是个外人。因为她娘家在外省,没人给撑腰,她自己也有点实心眼,拿真心对待我的家人,我母亲却说她缺个心眼,与我能说会道的嫂子没法比,不怎么喜欢她。
厨房门一关,抽油烟机嗡嗡响起来。我隔着玻璃看她系围裙的背影,案板上堆成小山的青椒土豆突然像压在我心口。客厅里嗑瓜子的脆响混着妹夫吹嘘新车的嗓门,热闹得扎耳朵。母亲捏着嫂子手腕夸她新做的美甲,妹妹刷手机笑得前仰后合——合着全家就我媳妇该在油锅前当哑巴丫鬟?昨晚母亲电话里那句“早点回来做饭”,压根没进我耳朵,原来早单独戳到她微信上了。
这哪是缺心眼啊?是她每次被使唤都笑眯眯应声,切土豆丝永远粗细均匀,糖醋排骨次次光盘,反倒惯出这群人蹬鼻子上脸。上回嫂子自告奋勇炖汤,把盐罐子打翻半锅齁咸,母亲还拍着她手背说“千金小姐哪用干粗活”。轮到我媳妇汤碗边上沾个油点,母亲筷子就敲碗沿:“做事毛手毛脚!”双标玩得比变脸戏法还溜。
更恶心的是那套“帮厨”戏码。妹妹嘴上说“菜洗好了”,其实菠菜根还带着泥坨子;母亲递来的冻鸡硬得像石头,得拿水泡半小时才剁得动。她们翘脚等吃的功夫,我媳妇得把烂菜叶挑干净,把冻肉化开,把蔫黄瓜切片腌成爽口凉菜——末了端上桌,父亲还要皱眉:“怎么又是这几个菜?”
我攥着茶杯的手指节发白。这三年她给妹妹孩子织毛衣织到半夜,父亲住院她陪床熬出黑眼圈,母亲生日蛋糕是她跑三个烘焙坊定的。可“外人”标签像502胶水黏她身上——干得再多也撕不掉,干砸一次就被念叨半辈子。嫂子动动嘴皮哄得母亲眉开眼笑,她闷头干十件实事抵不上一句漂亮话。什么狗屁实心眼,分明是这群人捏软柿子上瘾!
最让我心凉的是父亲那眼神。他年轻时最恨村干部搞特权,如今自己坐主位当老太爷,默认媳妇伺候全家天经地义。还有哥哥,去年他岳母来家里,他恨不得把西瓜籽都剔干净献上去,轮到我岳父母三年没来过——高铁两小时的路程,母亲总说“客房被子没晒”。说白了,欺负的就是她娘家远、脸皮薄、不敢掀桌!
油烟机声停了。我猛地站起来,客厅说笑声跟着一滞。母亲剜我一眼:“催什么催?饿死鬼投胎啊?”我拽开厨房门,她正踮脚够吊柜里的八角,围裙带子勒出后背一把骨头。锅里的红烧肉咕嘟冒泡,香气裹着汗味往我鼻腔里钻。我抄起台面上沾泥的菠菜扔进洗菜池,水龙头开到最大:“这菜没洗净,我帮你搓。”她惊得铲子哐当掉锅沿,客厅传来妹妹嗤笑:“二哥演什么宠妻狂魔呢?”
水花溅了我满脸。什么宠妻,我就是个缩头乌龟!早该在她第一次被使唤时摔了那盘菜,早该在母亲挑刺时吼句“嫌不好你自己做”,早该把“全家聚餐必须男女分摊”拍在家族群里。拖到现在,她手上烫出的油泡都结痂三次了,我才敢洗把菠菜装英雄?
饭桌上没人动那盘菠菜。父亲把肉汤拌饭吃得呼噜响,妹妹专挑排骨啃,嫂子夹走最后一块鱼腹肉。母亲舀汤时突然说:“老二媳妇,下次早点来,这汤炖得不够火候。”她捏着筷子“嗯”了声,桌布底下膝盖在抖。我夹起一筷子菠菜塞进嘴里,泥腥味混着洗洁精的柠檬香冲得太阳穴直跳:“火候不够?我看是人心够脏。”
全桌静得像停尸房。母亲摔了汤勺,父亲暴喝“反了你了”,哥哥拽我胳膊让我“少说两句”。我媳妇死死攥住我手腕,指甲掐进肉里——不是拦我,是她自己憋了三年的眼泪闸门要垮。原来老实人不是不会疼,是疼狠了也敢掀桌的。
那盘带泥的菠菜,后来被倒进垃圾桶时还碧绿生翠。母亲扬言要断绝关系,家族群把我踢了,妹妹朋友圈指桑骂槐。可我媳妇半夜突然摇醒我,眼睛亮得吓人:“明天咱请个钟点工,去你家做顿满汉全席甩他们脸上!”她终于懂了,贤惠换不来尊重,泼妇才能立门户。这世上哪有什么“融入婆家”,无非是看谁先亮出獠牙守住自己的灶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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