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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姑姑快六十了,年轻时在益阳那个老厂子干过十几年流水线。 她前阵子刷手机看到凤

我姑姑快六十了,年轻时在益阳那个老厂子干过十几年流水线。 她前阵子刷手机看到凤凰传奇的演唱会视频,突然拍着大腿说:"哎呦这不是当年厂里那个小曾嘛!"——她说的曾毅现在可是家喻户晓,但那时候啊,就是个穿着褪色工装裤的毛头小子。 那时候厂区后墙总飘着断断续续的吉他声,老工人们午休打牌时总嫌吵,只有我姑姑她们几个年轻女工爱扒着窗户看。十八九岁的曾毅蹲在废料堆旁边,膝盖上架着把掉了漆的木吉他,手指头缠着医用胶布——流水线上被零件划破是常事。 车间主任派下来的活儿,别人磨蹭到下班才干完,他晌午前就能把两筐变压器整整齐齐码在仓库东墙角。有次赶工突击,他连着三天睡在更衣室长椅上,醒来就往冷水管子上抹把脸。我姑姑说最绝的是那年除夕,厂长临时要二十台样机,他愣是踩着冰渣子把零件从城西仓库扛回来,棉袄后背上结的霜有二指厚。 厂里联欢会他从不推辞,有回把《乌苏里船歌》改了摇滚版,震得食堂吊灯直晃悠。台下老师傅们听得直捂耳朵,几个年轻姑娘倒是把巴掌都拍红了。现在想想,那些年他参加过的歌唱比赛,光我姑姑记得的就有三四回,有次在文化宫台阶上练歌被保安撵着跑,白球鞋都跑丢了一只。 转机来得像电视剧似的。九八年益阳职工文化节,原本定好的独唱演员吃坏了肚子,工会主席急得满嘴燎泡。曾毅那天正蹲在机床底下修传动轴,突然被拎着领子拽出来,工装都没换就塞上了去剧院的卡车。后来听评委说,他唱《青藏高原》时话筒突然失灵,后半段全是扯着嗓子清唱,高音部分震得评委席茶杯盖直跳。 现在看他在台上穿铆钉皮衣唱《最炫民族风》,谁能想到二十年前他还是个在机床边哼歌的学徒工呢?我姑姑总念叨,说当年厂里没倒闭的话,曾师傅现在该评上高级技工了——不过要真那样,咱们可就听不到《月亮之上》了。 话说回来,你们身边有没有这种闷头苦干突然抓住机会的狠角色?我最近老琢磨这事,人这一辈子呐,说不定哪个拐角就藏着改变命运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