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螺丝钉,我上!”1951年,朝鲜战场铁路大桥上,我军战士史阜民化作螺丝钢钉,扛着18列千万吨的列车从肩膀驰过,整整坚持了90分钟!
朝鲜战争爆发,美国军队仗着飞机大炮厉害,搞了个叫“绞杀战”的狠招,专门盯着朝鲜的交通命脉炸个不停,像桥、路等,特别是运输物资的铁路,成了他们重点轰炸的目标。
他们的目的很直接,就是想掐断志愿军的后路,让前线战士没吃没穿没弹药,仗就打不下去。
志愿军在战场上和敌人拼命,后勤补给就是生命线,为了把这生命线保住,铁道兵们日夜在枪林弹雨里忙活。
美军为了阻止铁道兵修路,手段也够毒的,除了扔那种一炸一个大坑的高爆弹,还用上了特别歹毒的凝固汽油弹,只要沾上衣服就着火,扑都扑不灭。
更防不胜防的是延时炸弹,根本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炸响,多少铁道兵战士正埋头抢修,一声巨响人就没了。
但就是在这样天天头顶上飞炸弹的危险里,铁道兵们一寸一寸,把通往前线的铁路修起来,再炸断,又再抢通。
1951年12月的一个深夜,地点是K33铁路桥附近,这座刚刚被敌机炸断的桥,关系到前线成千上万将士的补给。
指挥部下了死命令:天亮前,一趟满载军需物资的列车必须撤出来,六小时后就要从这座桥上开过去!
铁道兵第1师2团5连的战士们接到任务,紧急集合,大伙儿顶着严寒和随时可能落下的炸弹,拼了命地干。
好几个小时过去了,眼看桥面就要贯通,就差最后一段钢轨,但就是这最后关头,出了大岔子:找到用来连接的两根钢轨,型号不一样,一根的接口比另一根大,根本对不上茬。
更糟的是,把整个工具箱翻了个底朝天,也找不着一枚能配上的螺丝钉,怎么办?
那时火车出站的汽笛声已经远远地传来了,声音在黑夜里格外刺耳,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18列装着粮食、弹药、冬装的火车很快就要开到这里,每耽误一分钟,列车暴露在旷野里的风险就多一分。
天亮前如果过不了桥,敌机来了,那后果不堪设想,战士们急得团团转,连长眉头锁得紧紧的。
千钧一发之际,五连的班长史阜民站了出来,他盯着那两根倔强地对不上茬的钢轨接口,眼睛一亮,抓起了手里的螺丝扳子。
他把扳子前端精准地插进了两根钢轨上勉强能对应的螺丝孔里,扳手卡在孔里,两截钢轨竟然被暂时强行连接固定住了!
“连长!”他大声喊道,“我按住扳手,固定住铁轨,让火车过!”虽不是长久之计,但却是眼下唯一的办法。
他立刻跳到桥面上,身体半蹲,弓着腰,双手死命地抓住扳子后端,右肩膀死死地顶住扳子,整个人就像一个巨大的“人形螺丝钉”,死死地“铆”在那两根钢轨之间。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有多危险,火车那么重,开过时的震动和气流根本不是人能承受的,只要扳子被震得松脱一点儿,很有可能瞬间就会被卷入车轮底下,后果不堪设想。
连长脸色凝重:“阜民,这太危险,火车的劲儿太大。”但他的态度非常坚决:“连长,我保证顶住,火车不过完,我绝不撒手。”
时间不等人,火车的声音越来越近,大地都似乎在震动,连长望着那双充满决心的眼睛,沉重地点了头:“……千万小心!”
话音未落,第一列火车轰隆隆地冲上了桥头,巨大的车头几乎贴着他的肩膀开了过去,车轮碾过钢轨连接处的震动,像是千万把重锤砸在他紧握扳手的虎口和顶住扳子的肩膀上,他感觉五脏六腑都快被震移位了。
第一列火车刚过去不久,第二列车又风驰电掣般地冲了上来,剧烈的震荡让他肩膀的伤口逐渐撕裂开来,鲜血渗出来,染红了他单薄的棉袄。
剧烈的震动和持续的疼痛让他体力逐渐透支,旁边的战友们心疼得不行,纷纷冲他喊:“班长!换我们来!”
他连摇头的力气都快没了,牙缝里挤出微弱却斩钉截铁的话:“不行,换人手上劲儿不准,扳子一飞,车就毁了。”
他知道,不是随便换个人就能接替他保持那个关键的力度和角度,稍有闪失,扳子就会被巨大的力量撞飞。
一辆,两辆,三辆……火车不停地驶过,他在心里默默数着:十列了……十五列……快完了。
当第十八列、也是最后一列火车的巨大身影伴随着震天动地的轰鸣声终于驶过大桥,消失在夜色中,战士们的欢呼声还没来得及响起,他紧绷了近一个半小时的神经和身体骤然松弛。
他人就像抽掉了骨头一样,软软地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冰冷的枕木垛上。
战友们惊呼着冲上去,把他抬了起来,“阜民!醒醒!”焦急的呼唤声中,他微微睁开眼,嘴唇艰难地动了动:“车都过去了?”
听到战友回答“过去了,全都过去了”的那一刻,一丝满意得几乎看不见的笑意,艰难地浮现在他苍白的嘴角边。
后来战友们提到他,都会充满敬意地说起那个夜晚的“人螺丝”,他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化作那个关键的部件,硬生生扛起了18列火车通往胜利的道路。
信息来源:铁道部第十一工程局史志编审委员会编,铁道部第十一工程局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