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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6年10月夜晚,房中韦昌辉终于是撑不住败下阵来,洪宣娇一巴掌拍了过去,嗔怒

1856年10月夜晚,房中韦昌辉终于是撑不住败下阵来,洪宣娇一巴掌拍了过去,嗔怒道:“没用的东西,这几年你战功立了不少,怎么这身体越来越不行了! 韦昌辉捂着被打红的脸颊,喉间滚出一声闷咳,锦被下的手攥成了拳。他刚从东王府回来,袖管里还沾着没擦净的血渍——杨秀清的侍卫用刀划破他胳膊时,他都没像现在这样发慌。洪宣娇已拢紧了衣襟,银钗在鬓角闪着冷光:“杨秀清在朝堂上让天王给他下跪时,你怎么不想着硬气?现在对着我装什么软骨头。” 他盯着帐顶的团龙纹样,那是太平天国定都天京后新绣的。三年前在全州城下,他率亲兵凿穿清军防线,被流矢射穿肩胛都没退后半步。可自从杨秀清以“天父下凡”之名揽权,他每次上殿都像踩在刀尖上。前几日杨秀清指着他鼻子骂“你算什么东西”,他只能低头盯着自己的朝靴——那靴子上还沾着武昌城的泥土,是他亲手攻破的城池。 “宣娇,”韦昌辉的声音带着气音,“杨秀清手握东殿精锐,我们现在动他,等于自毁根基。”洪宣娇突然笑了,指尖戳在他的胸口:“根基?你忘了永安建制时,是谁跟着天王杀出来的?是你韦昌辉带着广西老兄弟,把刀架在清妖脖子上,才有了今天的天京!”她起身时带倒了案上的茶盏,茶水在奏折上洇开,把“东王万岁”四个字泡得模糊。 窗外传来巡夜侍卫的甲叶声。洪宣娇压低声音:“我哥(洪秀全)昨晚让人送了块玉佩来,玉上的裂痕,你该懂是什么意思。”韦昌辉猛地坐起来,肩胛的旧伤扯得生疼。那块和田玉是他们起义时结义的信物,如今裂了,就是要他动手的意思。可他看着帐外摇曳的烛影,总觉得这影子里藏着刀——杨秀清的眼线怕是早就盯着他的府邸了。 三日后的凌晨,韦昌辉率亲兵包围东王府时,看见洪宣娇站在街角的老槐树下。她换了身男子的短打,腰间别着把短铳,那是当年从清军手里夺来的。“记住,进去后先控制文书房,”她塞给他一张纸,上面画着东王府的布防图,“杨秀清的亲信都在西跨院赌钱,这是最好的时机。”他攥紧那张纸,纸面被手心的汗浸得发皱。 厮杀声在天京街头炸开时,韦昌辉在东王府的偏厅撞见了杨秀清。这位“天父代言人”正攥着佛珠,袈裟上还绣着金线。“韦昌辉,你敢弑杀天父之子?”杨秀清的声音抖得像风中的纸幡。韦昌辉想起洪宣娇的话,想起那些被东殿侍卫杖毙的老兄弟,突然觉得胸口的憋闷散了——他举起刀时,没看见杨秀清眼底闪过的惊疑,仿佛在说“怎么会是你”。 天快亮时,韦昌辉满身血污地回到府邸。洪宣娇递来的帕子沾着艾草香,是她连夜煮过的。“东王的亲信除得差不多了,”她看着他胳膊上的新伤,“但你得提防石达开,他明日回天京,怕是要问罪。”韦昌辉没说话,只是盯着院里的石榴树——那是他们刚进天京时栽的,如今枝头还挂着没摘的果子,红得像血。 后来石达开果然以“滥杀无辜”为由逼洪秀全处置韦昌辉,韦昌辉被处死那天,洪宣娇站在城楼上,看着囚车从朱雀街驶过。她没哭,只是把那把短铳擦得锃亮。有人说她心狠,利用韦昌辉除去政敌。可她望着长江里的船帆——那是石达开率部出走的船队,突然明白,这场从广西金田燃起的火,终究要烧到自己人身上。 其实从一开始,韦昌辉和杨秀清的厮杀就没什么对错。太平天国走到定都天京这一步,曾经的兄弟早就成了权力棋盘上的棋子。韦昌辉的“不行”,不是身体弱,是被权力的漩涡搅得没了当初的狠劲;洪宣娇的“泼辣”,也不是真要争什么,是想守住那些用鲜血换来的江山。可惜这江山一旦染上权谋,再锋利的刀,也斩不断盘根错节的猜忌。 天京事变后,洪宣娇再没踏足朝堂。有人说她去了江西投奔太平军余部,有人说她在民间隐姓埋名。但在天京的老人们记忆里,总想起1856年那个夜晚——韦昌辉在帐中发闷,洪宣娇摔碎茶盏,他们谈论的是杨秀清,却像在谈论自己的结局。

这场农民起义最悲哀的地方,或许就是:打跑了外敌,却在自己筑起的城里,举起了刀对着曾经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