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2年,15岁的太子朱见深宠幸了比他大19岁的乳娘万贞儿,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一次,他发现万贞儿屁股上多了几道红印,龙颜大怒,当即下令:“废除皇后! 紫禁城的檐角刚落过一场秋雨,朱见深攥着万贞儿的手腕冲进坤宁宫时,皇后吴氏正对着铜镜试新制的凤钗。明黄色的帐幔被他带着风掀开,吴氏转头看见太子身后的万贞儿——那女人鬓发散乱,素色襦裙遮不住后腰的狼狈,眼眶红得像浸了血。 “这伤是谁弄的?”朱见深的声音发颤,指尖几乎要嵌进万贞儿的肉里。他十五岁的脸上还带着少年人的青涩,眼神却狠戾得吓人。宫里人都知道,这位太子从小被废过一次储位,在冷宫里待了三年,身边只有万贞儿陪着。
那时候他夜里发梦魇,是万贞儿抱着他拍着背哼民间小调;被太监宫女欺负,是万贞儿挡在他身前挨过巴掌。在他心里,这女人早不是乳娘,是能攥住的唯一浮木。 吴氏把凤钗往妆台上一搁,金簪撞在玉盘里叮当作响。“不过是教她规矩罢了。”皇后的声音透着正宫娘娘的体面,“她一个奴才,竟敢在太子面前恃宠而骄,难道不该教训?” “奴才?”朱见深突然笑了,伸手将万贞儿护在身后,“她是朕的人。你动她一根头发,朕就敢掀了你这坤宁宫!” 万贞儿在他身后扯了扯他的衣角,声音细若蚊蚋:“太子,算了……是奴婢冲撞了皇后。”她比谁都清楚,吴氏是先帝为太子选定的正妃,背后站着的是手握兵权的吴家。可朱见深像是没听见,指着吴氏的鼻子道:“你当这皇后之位坐得稳?朕现在就去见太后,今日定要废了你!” 这话一出,连殿外伺候的太监都吓得跪了一地。谁都知道太子说一不二,当年他被叔叔景泰帝废黜时,尚且敢在宫墙上写“我是太子”,如今重登储位,脾气里的执拗只多不少。 万贞儿看着朱见深挺直的背影,忽然想起他八岁那年。那时候他被关在南宫,身上长满了疹子,是她用自己的月钱偷偷换了药膏,整夜整夜地给他抹。有次他抱着她的脖子哭,说“贞儿姐姐,等我当了皇帝,让你住最好的宫殿”。那时她只当是孩子话,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没承想这孩子记了这么多年。 太后的慈宁宫很快就传来了消息。孙太后看着气鼓鼓的孙子,又瞥了眼站在门边、始终低着头的万贞儿,叹了口气:“皇后刚册封三个月,废后岂是儿戏?” “她打贞儿就是打朕的脸!”朱见深梗着脖子,“若是连自己身边的人都护不住,朕将来怎么护这江山?” 这话倒是让孙太后愣了愣。她想起自己当年在宫斗里挣扎的日子,忽然明白了这孩子的执拗。他护的哪里是万贞儿,是护着那段在冷宫里唯一的温暖。她挥了挥手让万贞儿退下,低声道:“吴氏确实骄纵,但废后需有由头。你就说她‘举动轻佻,礼度率略’,哀家会让礼部拟旨。” 朱见深没想到这么顺利,刚要谢恩,就听见太后又说:“但你要记着,她终究是你的乳娘。将来你亲政了,这宫里的规矩,不能由着性子来。” 他没应声,心里却全是护着万贞儿的念头。三日后,废后诏书送到坤宁宫,吴氏穿着素服被送出宫时,远远看见万贞儿扶着朱见深站在角楼上。那女人穿着新制的锦裙,眉眼间却没什么笑意,倒是朱见深,正低头跟她说着什么,侧脸温柔得不像个刚废了皇后的储君。 后来朱见深登基,果然力排众议,让万贞儿成了贵妃。宫里人都说万娘娘厉害,能让皇帝为她废后,却没人知道某个深夜,万贞儿摸着自己后腰的旧疤,对朱见深说:“其实那天,是我故意撞了皇后的茶盏。” 朱见深正给她揉着肩膀的手顿了顿:“朕知道。” “那你还……” “朕想护着你,跟你有没有错没关系。”他把脸埋在她颈窝,声音像当年在冷宫里那样依赖,“就像你当年护着朕,从来没问过值不值得。” 这段相差十九岁的感情,在《明史》里被写得暧昧又离奇。有人说万贞儿祸乱后宫,有人骂朱见深昏聩荒唐。可若翻开那些被正史忽略的宫廷档案,会发现成化帝的御批里,总夹着几张万贵妃亲手写的便条,字迹娟秀,无非是“今日天冷,陛下莫忘添衣”。
帝王的深情或许荒唐,却也藏着寻常人的温度——那是在冰冷宫墙里,两个孤独灵魂相互取暖的印记。
评论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