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这时候，菜园子里的西红柿还挂着红灯笼似的果子，今年掀开叶子一瞧，满眼都是歪瓜裂枣。 拳头大的果子上裂开三瓣嘴，巴掌宽的南瓜腰扭成麻花，连最皮实的灯笼椒都长成了外星探测器——老张蹲在地头直拍大腿，这哪是种菜，分明是开起了奇形怪状博览会。 去年挂在枝头的西红柿个个圆润饱满，随便摘两个放窗台上，油亮得能照见人影。 邻居们串门时总爱打趣："老张你这西红柿是铁蛋投胎吧？"他还真给那批果子起了威风名字，铁蛋、石球、钢珠在朋友圈卖得火热。如今再看今年的收成，红黄相间的果子腰线凹得能养鱼，青椒顶着个鸡冠头招摇，连丝瓜都跟得了软骨病似的打着卷。 农业站的专家扒拉着畸形南瓜直摇头："今年雨水太勤，温差又大，瓜果授粉时赶上连阴天，坐果率不到四成。"菜农们捧着手机刷天气预警，谁能想到老天爷打个喷嚏，就把满园子的希望喷成了四不像。王大妈家茄子长得像腊肠，李叔种的黄瓜结出葫芦形，连专业大棚里的草莓都集体变异成心形。 望着满园子奇形怪状的"艺术品"，菜农们倒也想开了。裂嘴西红柿熬成酱照样酸甜，麻花南瓜剁碎包饺子别有风味，外星探测器造型的青椒直接送幼儿园当教具。农业局的技术员带着检测仪挨家转悠："畸形果不影响食用，就是卖相差点。"这话说得轻巧，可谁不知道集市上模样周正的蔬菜能多卖三成价？ 菜园边的堆肥坑成了今年最热闹的地方，那些实在拿不出手的"丑八怪"在这里完成最后使命。老张把几个勉强能看的果子塞进快递箱，标签上写着"限量版异形果蔬盲盒"，没成想城里年轻人抢着下单。农业主播举着三头六臂的胡萝卜直播三小时，观看人数破了十万——这世道，连种地都得学会苦中作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