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初定,刘邦登基,诸臣争功封赏。就在这时,他突然提议,将三万户封赏给张良。本以为对方会喜出望外,没想到张良面色一沉,当场拒绝。这不是装腔作势,而是一场早就谋定的退出。他为何功成身退?他到底在怕什么?
张良,本是韩国贵族之后。可惜国家破了,他的身份从贵胄变成遗民。前230年,韩国灭亡,秦国统一六国的步伐愈加迅猛。张良不甘心。他没有投降,没有逃亡,而是选择反击。他要刺杀秦始皇。
他倾其家产,搜访江湖能人,找到一个力大无穷的铁匠,命其铸造一柄重三百斤的铁椎。这不是武器,是一场赌博。不是与一个人搏命,而是向整个帝国宣战。
机会来了。秦始皇出巡,车马浩荡,威仪千军。张良带着刺客,悄悄埋伏在博浪沙道旁。车队临近,那铁匠一锤砸下——却砸错了。不是皇帝,而是副车。
这一锤没砸碎帝国,反倒惊动天子。秦皇勃然大怒,下令彻查,沿途缉捕,百姓惊惧。
张良只能逃。他一路向东,化名易容,漂泊至楚地下邳。此后十年,江湖无他名,朝堂无他人。
但他并未沉沦。他不是在逃,而是在等。等时局动荡,等暴政崩溃,等下一位真正的“天命之主”。
在下邳,他遇到一个改变命运的人——黄石公。
黄石公年纪已高,却满眼识人之智。他丢下一本书——《太公兵法》,说:“读懂此书,便可辅佐真主。”
张良捧书如命,每日苦读。他知道,这一卷兵书,不只是谋略,更是出路。天下将乱,强者争霸,兵者将起,他要站在对的一边。
与此同时,秦朝走向衰败。秦二世胡亥继位,赵高专权,民不聊生。陈胜吴广起义点燃战火,群雄蜂起。
张良知道,机会来了。但他不急。他要选主。
项羽强,出身贵族,是贵胄世家。刘邦贱,出身亭长,是草莽起家。
按理说,该投项羽。可张良偏不。
因为项羽刚愎自用,听不得劝;而刘邦,粗中有细,能听人言。
前207年,张良投奔刘邦。
初次见面,他没提自己过去,只讲天下大势。
刘邦没看轻他。反而问得仔细,听得认真。
张良心中有数,这人虽出身低,却知人善任,有王者之相。
他知道,他赌对了。
不久之后,鸿门宴成了他们之间的第一次考验。
刘邦误入险地,项羽设宴,意欲杀之。张良进退周旋,调樊哙破局,保得刘邦全身而退。
这一战未动刀兵,却胜过万军。
张良真正登场。
从此,张良成了刘邦的“张子房”,成了那个“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谋士。
而他那十年隐忍、十年等待,终于换来出场时的万众瞩目。
他不是一开始就赢,而是在最深的黑夜里,忍着、等着、熬着,直到天光乍现。
这一章,不是建功,而是铺垫;不是成名,而是筑基。
张良的“谋圣”之路,从这一次失败的刺秦、再到一次成功的投主,悄然开始。
前206年,楚汉争霸开始。张良不出兵,却胜似千军。他与韩信、萧何并称“汉初三杰”,而张良,负责谋略布局。
韩信擅长用兵,张良专管谋篇。刘邦屡次败于项羽,但每逢险境,总靠张良稳住大局。
前202年,垓下之战,项羽自刎。天下归汉。刘邦登基,群臣皆封,张良自然功劳卓著。
封赏一出,韩信、英布、彭越等人皆封王。张良呢?他没多言,只求一地一县——“留”县,纪念他与刘邦初识之地。
刘邦感念其功,又敬其辞让,赐封“留侯”,一万户,特准其不朝。
可真正的试探还没结束。
前205年,刘邦刚夺得关中,坐镇霸业初成。他当着众臣之面说:张良功劳最大,封三万户侯。
这不是夸张。三万户意味着地位直逼王侯,是与韩信并肩的封赏。
可张良却脸色一变,连连摆手,谢绝此恩。
拒绝封赏,听着潇洒。可细想之下,却藏着深意。
刘邦不解。他看着张良,疑惑不语。
张良说得明白,不愿高位,不图权势,只想归隐田园。表面看是避世,其实是避祸。
他早看穿权力背后的杀机。萧何、韩信、彭越皆得高位,却个个不得善终。
韩信被吕后设计处死;彭越遭腰斩;英布起兵被诛。张良若是再升,势必成众矢之的。
权力的刀刃藏在封赏之下。张良拒绝,不是谦虚,是自保。
从这一刻起,他退出权场。
前201年后,张良正式辞官。他不再参政,也不参与朝会。
留地之上,他筑宅种田,静读兵法,辟谷修道。
刘邦病重,吕后临政,朝中风起云涌。张良安然不动。吕后虽狠辣,却从未动他。因为她知道,张良早已退出争斗,没有威胁。
这也是张良高明之处。他知道“飞鸟尽,良弓藏”的定律。功成者,最易遭忌。
他早早离席,自绝后患。
晚年,他不问政事,亦不授徒,只专研道术。
死后,刘邦追封其“文成侯”,以彰其功。
他的墓地仍在封地附近,千年不毁。后人称他为“谋圣”,与诸葛亮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