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结婚时，我对你说， “老公，我想要一个金手镯。” 你说， “等我们有钱了再买吧。” 那会儿我俩挤在三十平米的老房子里，墙皮都掉了皮。你工资三千，我两千二，每月除了房租水电，还得给你妈寄五百。我知道不容易，没再提。后来你换了工作，工资涨到五千，发薪那天你买了条中华烟，说是应酬用，我看着桌上的烟盒，没忍住问：“现在算有钱了吗？”你瞪我一眼：“这点钱够干嘛？不得攒着买房？”我哦了一声，把那句“其实金手镯也就几千块”咽了回去。 买房那年我怀了老大，孕吐吐得站不住，你妈从老家来照顾，天天念叨“女人怀孕就得糙养”。我想吃口草莓，你妈说“三十多一斤买那干啥，吃苹果一样”。你发了年终奖，给你妈买了金耳环，说是“妈辛苦”。我摸着肚子笑：“等孩子生了，能不能给我也买个小的？不用手镯，戒指就行。”你一边给你妈试耳环一边说：“孩子生下来花钱的地方多着呢，奶粉尿布哪样不要钱？” 老大三岁那年冬天，我感冒发烧到39度，你说“小感冒别去医院，药店买点药就行”。我自己走了两站地去药店，路过商场橱窗，里面摆着金手链，细细的，才一千二。我站着看了半小时，最后买了盒999感冒灵。回家你看我脸通红，说“让你别逞强，这下严重了吧”，然后掏出手机打游戏，没问我药买没买，也没问我冷不冷。 后来老二出生，家里更忙了。我白天送老大上学，回家带老二，晚上等你回来吃饭，你总说“公司加班”，回来时一身酒气。有次我整理你衣服，从口袋里摸出张电影票根，日期是上周六，你说那天“陪客户”。我没吵，也没问，就觉得心口堵得慌。那天我去菜市场，路边摊卖假首饰，五块钱一个的金戒指，我买了俩，给老大老二一人套手上，自己也戴了一个，对着镜子笑，镜子里的人眼角有了细纹，手糙得像砂纸。 去年春天我总咳嗽，痰里带血丝，你说“是不是抽烟抽的？让你别学那些女的抽烟”。我根本不抽烟。去医院查，医生说是肺癌晚期，让赶紧住院。你拿着报告单手抖：“怎么会这样？得花多少钱？”住院头半个月你还天天来，后来就改成三天一次，说“工地上离不开人”——你去年刚包了个小工程，挣了不少。我跟护士借手机给你打电话，想让你带件厚外套，你说“忙着呢，让护工帮你买”，然后挂了。 我走的那天是周五，老大老二都在学校，你没来。护士说我咽气前一直摩挲着手上的假戒指。 三个月后我“看见”你带了个女的回家，二十出头，穿得花枝招展。那女的在我衣柜前翻：“这些旧衣服留着干嘛？扔了吧。”你说“都扔，明天带你买新的”。第二天你带她去金店，她指着柜台里最重的那个金手镯说“这个好看”，你眼睛都没眨：“包起来。”又挑了项链、耳环，花了快五万。那女的搂着你脖子笑：“老公你真好。”你亲她额头：“我的女人当然得宠着。” 我以前总觉得，省着省着，日子就好了；疼着疼着，你就知道我的好了。现在才明白，我舍不得吃的草莓，你会买给别人当零食；我舍不得戴的金饰，你会双手捧给别人当宝贝；我熬坏的身子，你转头就忘了是谁替你熬的。 女人啊，别总想着替谁省钱，谁心疼你啊？你把自己当宝，别人才不敢把你当草；你要是自己都委屈自己，那这辈子，就真只能是别人的垫脚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