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40℃高温下她跪地救人！被救者家属驱车500多公里致谢 柏油路上的那道白 车窗外的温度计红得扎眼，39℃。张璐琼把空调开到最大，出风口的风还是带着股焦糊味——四川七月的高速路，像条被晒化的沥青河。 突然，应急车道旁的人影晃了晃。她踩下刹车，后视镜里，一群人围着个躺在地上的老人，像被晒蔫的玉米秆。"出事了。"她心里咯噔一下，抓起后座的白大褂就冲了出去。 刚迈过护栏，热浪就裹着哭喊声撞过来。穿碎花衫的女人正抱着老人的头，指甲抠进柏油路的裂缝里："爸！你睁眼啊！"老人的脸白得像张纸，嘴唇紫得发乌。 "我是医生！"张璐琼扒开人群，膝盖"咚"地砸在路面上。烫！钻心的烫，隔着白大褂都能感觉到柏油在"咬"裤子。她没顾上疼，手指已经搭上老人的颈动脉——没跳。 "都让开！"她吼了一声，双手交叠按在老人胸口。一下，两下，三十下，然后俯身做人工呼吸。老人嘴里的浊气混着热浪喷在脸上，她皱了皱眉，又埋下头去。 "姐，喝口水！"旁边卖水果的小贩递来矿泉水。张璐琼接过来往头上浇，冰水顺着脸颊流进衣领，刚打湿的地方瞬间就被体温烘热。白大褂后背早贴成了深色，像幅洇开的水墨画。 "救护车还有多久？"她问碎花衫女人。 "刚打了电话，说还要二十分钟......"女人的声音抖得不成样。 张璐琼的胳膊开始发酸，每按一下，膝盖就往滚烫的路面陷一点。她瞅见自己的影子缩成一团，像枚被烤化的图钉。有那么一瞬间，眼前突然发黑，她赶紧晃了晃头——不能停，停了就真没了。 "师傅，帮我喊口号！"她对旁边的男人说，"数到三十提醒我换气！" "一、二、三......"粗粝的嗓音混着蝉鸣，在空旷的高速路上荡开。张璐琼盯着老人的胸口，看它随着按压起伏，像在等一朵迟开的花。 十七分钟后，救护车的鸣笛声撕开热浪。张璐琼让开位置时，腿已经麻得站不住，扶着车门缓了半天才直起身。医护人员抬担架时，她扒着边喊："按压四十分钟，瞳孔还是散大，注意肾上腺素剂量......" 碎花衫女人突然抓住她的手，掌心全是汗："医生，谢谢你......我叫李娟，你告诉我名字，我......" "先救叔叔！"张璐琼把自己的手机号塞给她，"有消息告诉我。" 开车时，她才发现膝盖磨破了皮，白大褂的裤脚沾着黑黢黢的柏油。后视镜里，救护车的闪灯越来越远，她突然有点想哭——那双手，刚还在按动一个生命，现在却连方向盘都快握不住。 三天后，李娟打来电话，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医生，我爸......走了。" 张璐琼握着手机，说不出话。 "但我还是想谢谢你，"李娟突然哭了，"你跪在地上救人的时候，我爸眼睛动了一下......他肯定知道有人救他。" 挂了电话，张璐琼望着窗外发呆。同事路过说："听说了吗？你上新闻了，那段救人的视频，好多人转发。" 她没接话。只是那天晚上，她把沾着柏油的白大褂洗了三遍，晾在阳台上。月光照在上面，像撒了层银粉。 半个月后的早晨，医院大厅突然一阵喧哗。张璐琼走过去，看见李娟带着一家人，捧着面锦旗站在那儿，锦旗上"医者仁心"四个字金灿灿的。 "张医生！"李娟扑过来握住她的手，"我们从西安开车过来的，五百多公里，就想给你鞠个躬。" 老人的儿子，那个在高速路上喊口号的男人，"咚"地鞠了个躬："我爸走得安详，多亏了你......这世上还是好人多。" 张璐琼的眼眶热了。她想起那天跪在柏油路上的疼，想起老人最后动的那下眼皮，突然明白：有些事，不是为了结果，是为了在滚烫的人间，给彼此留一点温度。 后来，那面锦旗挂在了医院的荣誉墙。有人说她是英雄，张璐琼总笑："我就是个医生。" 只是从那以后，每次路过高速路，她都会放慢车速。阳光落在路面上，亮得晃眼，她总觉得，那上面还留着一道白色的影子——那是白大褂的颜色，也是人心该有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