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中越边境老山,一位战士要上211高地。临行前军长敬他茅台酒,师长把自己的00001战斗编号戴在他胸前,战友们抱着他恸哭,唯有他自己,若无其事。 211高地像块被炮火啃烂的骨头,长不过130米,宽才70米,却死死卡在清水公路的咽喉上。 从1984年起,这里就成了中越两军反复撕扯的伤口,越军咬着这块弹丸之地不放,解放军也寸步不让,两年里,高地上的猫耳洞换了一茬又一茬人。 1985年的夏天,这块高地差点被啃碎。 济南军区67军刚接防没多久,越军322师567团就摸了上来。 他们像熟悉自家院子似的,借着凌晨的雾气摸到高地脚下,1092发炮弹砸下来,48分钟就撕开了防线。 接下来的11天,成了活生生的绞肉机,解放军一波波往上冲,又一批批倒在越军的火力网里,双方近千人的血把岩石染成了黑红色。 转过年来4月,兰州军区47军接防时,211高地的1号哨位已经成了公认的死地。 那个由两块巨石夹出来的石缝,宽不过四十厘米,离越军阵地就六米远,中间只隔着一块孤零零的石头。 谁都知道,进了这个哨位,就跟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没两样。 邢志强主动要去的时候,连队里没人觉得意外。 这个甘肃庆阳来的班长,打入伍起就认死理,枪打得准,训练也肯下死功夫,三年里没少受表扬。 他写申请的时候,字歪歪扭扭的,却透着股犟劲,说自己就想把阵地守住,没提别的。 军长钱树根给他倒了杯壮行酒,师长黄俊杰塞给他个"00001"的编号,说这是前线第一人的记号。 邢志强揣着这个编号,跟另外两个战友钻进了1号哨位,背上除了枪和电台,就剩几包干粮,一壶水,还有块带铭牌的木牌。 后来这块木牌就挂在洞口,成了比工事还硬的记号。 进洞没几天,三个人就把衣服全脱了。 洞里跟蒸笼似的,四十度的高温裹着潮气,衣服贴在身上像涂了层胶水,没几天就捂出了痱子,接着发炎溃烂。 他们只能抹着碘酒硬扛,皮肤烂得不成样子,一动就钻心地疼。 暴雨来的时候更要命,雨水顺着石缝往下渗,洞底积起水滩,干粮泡得像块烂泥。 嚼一口跟吞沙子似的,咽不下去也得往下咽。 为了少上厕所,他们尽量不喝水,一天就啃一小口饼干,实在渴得不行,才抿一点点水。 三个人互相盯着,谁要是说句泄气话,另外两个就用胳膊肘碰碰他,在那种地方,心态一崩,命就没了。 4月28号夜里,越军摸上来的时候,邢志强正靠着岩壁打盹。 第一枚手雷炸响时,火光把石缝照得跟白天似的。 潘久田的右腿一下子就被打穿了,血顺着裤腿往下淌,邢志强抓过绷带死死勒住他的大腿。白世寿想挪个位置,弹片嗖地过来,当场就昏了过去。 一块弹片擦过邢志强的右眼,血一下子糊住了视线,他也顾不上擦,抓过枪就往外打,硬是把敌人压了回去。 这场仗只打了十五分钟,阵地没丢,但两个战友都受了重伤,被紧急抬了下去。 哨位上就剩邢志强一个人,他跟后方说,自己熟这里的脾气,换人就得重新适应,容易暴露。军部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同意了。 一个人的日子更难捱。 石缝里的潮气像针一样往骨头缝里钻,皮肤烂得一块好地方都没有,关节肿得像馒头。 他就那么光着身子贴着石头坐,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滴,滴进石缝里,溅不起一点声响。 为了减少移动,他两天才喝一口水,饿到发晕也只啃一小口饼干。 实在撑不住了,就从1数到10000,再倒着数回来,数累了就小声哼军歌,哼得气若游丝,生怕被对面的越军听见。有 回大雨冲垮了洞口,泥沙灌进来,他一头撞在岩石上,血混着雨水流进嘴里,又腥又咸,他连吐的力气都没有。 越军知道他一个人在里头,白天往洞口扔糖,晚上放女人的哭声,还用汉语喊他的名字,说让他"光荣撤退"。 邢志强理都不理,听见动静就给一枪。 倒是洞里的老鼠帮了大忙,越军一有动作,老鼠就慌慌张张地钻洞,他一听见老鼠乱窜,就赶紧握紧枪。 6月里的一天,电台里传来军长的声音,给你唱首歌吧,他握着电台,眼泪顺着烂了的脸颊往下淌。 就这么熬了117天,直到轮换那天,战友们把他从石缝里抬出来时,他的背已经烂出了两块血肉模糊的斑,眼睛看不清东西,嗓子哑得说不出整话。 但他守的那块阵地,寸土没丢,敌人没上来一个。 后来有人说,邢志强用血肉之躯兑现了当初"人在阵地在"的诺言。 转业到宝鸡电信公司后,他从没跟人提过这段日子。 退休那天,看着办公室墙上的战地图,他只说,能站着退休,能大声说话,就挺好。 现在的211高地长满了树,石缝还在,只是没人再知道,有个叫邢志强的兵,曾在里面蜷了117天,把自己活成了一块不会动的石头。
看看这满地的弹壳,可想而知,当时战场上多么残酷,多么激烈。1984年1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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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16xxx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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