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晚年住在我家,吃饭时总会让我妈给她单独备个小盘。我妈便每样菜都给她夹些放里面

可爱卡梅伦 2025-10-29 13:31:31

奶奶晚年住在我家,吃饭时总会让我妈给她单独备个小盘。我妈便每样菜都给她夹些放里面,奶奶就乐呵呵地自己吃。要是遇到合她口味的菜,她就会笑着喊:“这个好吃,再给我来点儿!”还总念叨自己岁数大了,眼神不济,手也不稳,怕夹菜时乱戳戳的招人嫌,那模样怪可爱的[呲牙][比心]。 我妈背地里跟我嘀咕:“你奶奶年轻时一顿能干三碗捞面,筷子一挑,肉丝都躲不过她的‘雷达’,现在倒好,主动认怂。”我脑补那画面,忍不住笑。可转头一看,奶奶正用那只青花瓷小勺,把盘子里的青椒牛柳往米饭上抹,像给小孩涂果酱,涂完还轻轻拍平,嘴里哼着《穆桂英挂帅》,跑调跑到外婆桥。那一刻,我突然明白:她不是怕戳乱菜,她是怕戳破自己“还能行”的底裤。 奶奶九十三,牙口比我还好,啃羊蹄不带停,可她偏要“装怂”。小时候她给我讲过“老猫卧灶台”的道理——猫老了,不跳高,不是跳不动,是给年轻猫留面子,省得被一把拍下来说“您歇着吧”。我当时听不懂,现在懂了:她把“服老”演成戏,把“被照顾”说成“麻烦大家”,其实是给我们发工资——发一份“我还能赏你们点儿事做”的成就感。我妈就吃这套,每回添菜都屁颠儿屁颠儿,像领红包。 有天我故意使坏,把红烧排骨换成微辣,想看她还能不能“雷达”锁定。她嚼两块,嘶嘶吸气,却梗着脖子喊:“哎呦,今天肉炖得真烂,再给我来点儿!”我笑得筷子掉地,她拿拐杖轻轻杵我:“臭小子,想试我?我年轻时啃辣椒当嗑瓜子。”说完偷偷把茶杯推给我,示意我帮她倒水,眼角全是偷税漏税的狡黠。那一刻,我觉得我们仨像一台老戏:她演老佛爷,我妈演小太监,我演那个翻跟头的,观众也是我们自己,票钱是一盘菜、一勺汤,笑声能返场三次。 可夜里起来上厕所,常看见她厨房开小灯,拿左手扶右手,把掉在台面上的饭粒一粒粒捡回盘里。背影像一张被揉皱又摊开的牛皮纸,轻得风都能吹碎。我站在门外,突然明白:白天那出“我老了我不行”的戏,晚上才卸妆。她其实怕得要命——怕真有一天夹不起菜,怕我们嫌她,怕死,更怕死前先被当成“废人”。于是她把“笨”演成“可爱”,把“需要”包上糖纸,让我们尝着甜,忘了苦。 后来我偷偷把这事告诉我妈。我妈沉默半天,第二天起,盘子换了,从原来浅口白瓷改成奶奶年轻时陪嫁的“万寿无疆”大盘,直径一尺,能盛下一整条鱼。我妈说:“让她多夹两筷子,省得夜里捡饭粒。”奶奶一看大盘,笑得见牙不见眼:“哎呦喂,今天过年?”她哪知道,年是天天过,只是换我们给她包饺皮,让她放心把馅儿全包进去。 奶奶走的前一晚,自己洗的小盘。护工要帮忙,她摆手:“我自己来,省得你们嫌我慢。”结果手一滑,盘子掉地,“当啷”一声脆成四瓣。她愣住,像做错事的小孩。我冲进去,她第一句话竟是:“别扫,别扎脚。”我蹲下去捡碎片,她摸摸我的头:“碎了好,碎碎平安。”第二天清晨,她在床上静静走了,手里攥着一片碎瓷,边缘被岁月磨得一点都不锋利。 现在那只大盘还挂在厨房,我们没舍得用,也没舍得收。每回做饭,我妈会习惯性往旁边一伸手,像要给谁递菜,然后愣半秒,收回空手握住锅铲。我懂她——那个位置,永远缺一双筷子,却永远有人坐着。各位读者你们怎么看?欢迎在评论区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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