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奶奶去年被公交车拒了三次。 就因为她手里拿的是一张纸质的老人证。 司机探出头，摆摆手：“这个我们不认。” 那一刻，奶奶脸上的表情我记到现在。不是委屈，也不是愤怒，就是那种……“哎，又给你们添麻烦了”的窘迫。 今年好了，我给她手机上绑了电子的，上车“嘀”一下，绿灯亮，语音播报“老年卡”，一路畅通。 奶奶嘴上说着“高科技就是方便”，可我看得出，每次她举起手机对准那个机器的时候，手都绷得紧紧的，人整个是往前倾的，生怕那个绿灯不亮。 车还是那辆车，政策还是那个政策，司机甚至可能还是那个司机。 从一张纸，到一个二维码。 看似是进步了，是方便了。 可我总觉得，这便利的背后，藏着一种冷冰冰的“审核”。你得先证明“你是你”，然后系统“恩准”你享受本就属于你的权利。 我们加装了那么多设备，升级了那么多系统，就是为了让一个老人，能不看人脸色，大大方方地上车。 可现在呢？她只是从看司机的脸色，变成了看机器的脸色。 我们总想着怎么用技术去防“坏人”，结果往往是，先为难了那些最需要帮助的“好人”。 真正的方便，不是手机上多了个APP。 而是哪天，我奶奶再也不用担心那个绿灯会不会亮，她可以像我们一样，抬头挺胸，随随便便地就跨上那级台阶。 那才叫真的，没把她当外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