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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海市西北部,与宝山、普陀两区接壤处,有一块区域,名为嘉定,原为江苏省的一部分

在上海市西北部,与宝山、普陀两区接壤处,有一块区域,名为嘉定,原为江苏省的一部分,1958年由江苏划归上海市。 张昌绍的起点低得让人难以想象。 嘉定乡下的私塾先生父亲,用微薄的收入撑起全家,可即便如此,小学毕业的他还是得辍学去苏州树德医院当学徒。 本来想安安分分学门手艺糊口,后来发现配药间的玻璃瓶里,藏着比生存更重要的东西。 白天给医生递器械,晚上就着煤油灯啃初中课本,那些密密麻麻的拉丁文药名,成了他对抗命运的武器。 1928年考进中央大学医学院时,他大概没料到自己会成为中国药理学的开山人。 师从生理学家徐丰彦时,这位后来的一级教授还只是个会在解剖室泡到深夜的穷学生。 和社会学家史伊凡结婚后,妻子带来的文人圈子让他眼界大开,徐志摩、丁玲这些名字不再只是报纸上的符号,而是让他明白,医人之外,更要医国。 1937年拿到伦敦大学博士学位时,他研究的肾上腺素能神经理论已经引起国际学界注意,哈佛实验室递来的橄榄枝,条件优渥得让人无法拒绝。 珍珠港事件爆发后,他带着手稿绕道东南亚回国,三个月的颠簸里,箱子里装的不是衣物,全是实验数据和文献。 上海医学院的讲台成了他的战场,从编写中国第一本系统药理学教材,到推动青霉素国产化研究,再到参与制定首部《中国药典》,40岁那年被评为国务院一级教授,是当时最年轻的学者之一。 本来想安安静静做学问,后来发现特殊年代里,实验室也躲不过风浪。 1959年经济困难时期,他把十个月工资买了公债,全家的布票上交,连《药理学》教材的三千元稿费都捐给了教研室。 同事劝他留点后路,他却说科研经费比新衣服重要。 带着学生在中草药里筛选麻醉成分时,没人知道这个总穿洗得发白衬衫的教授,心里装着比发表论文更迫切的事。 可文革的风暴还是来了,1966年实验室被封,手稿被烧,127次批斗会让他的手连试管都握不住。 1967年12月20日那个清晨,他把未完成的《神经药理学》手稿藏进墙缝,然后走向了冰冷的黄浦江。 女儿张安中后来成了复旦大学神经药理教授,翻修老房子时发现墙缝里的手稿,纸张已经泛黄发脆,却字字工整。 外孙女陈冲在奥斯卡颁奖礼上致辞时,总会提到外祖父那句科学无国界,但科学家有祖国。 上海医学院的昌绍奖学金每年颁发时,获奖学生或许不知道,这位名字背后的学者,曾用生命守护过他们今天拥有的学术自由。 2021年嘉定区建成张昌绍事迹陈列室时,展柜里并排放着他的博士证书和那本残破的手稿。 比起那些光鲜的头衔,更让人动容的是他自杀前在日记本上写的那句话:我的研究,要留给需要它的祖国。 在这个强调卡脖子技术攻关的时代,我们纪念他,或许不只是因为他开创了一个学科,更是因为他证明了,有些火种,就算埋进灰烬,也能开出科学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