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5年，朝廷讨论新疆的归属，李鸿章看着地图，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新疆那块地方又穷又荒，实在不想要就不要了。” 这句话像块石头扔进了沸腾的油锅，朝堂上立刻炸开了锅。 有人觉得李鸿章说得在理，毕竟那会儿清朝内忧外患，哪还有精力管那么远的地方，可这话传到左宗棠耳朵里，这位湖南汉子差点拍了桌子。 当时的新疆确实乱成了一锅粥。 阿古柏在英国撑腰下占了南疆，沙俄又趁机拿走伊犁，166万平方公里的土地眼看就要从中国版图上撕下来。 朝堂上为海防还是塞防吵翻了天，李鸿章觉得该把钱省下来建海军，新疆那地方“得之不毛，失之无害”，左宗棠却红着眼反驳，说丢了新疆，蒙古就保不住，蒙古没了，京师的大门就敞开了。 慈禧太后最后拍了板，让左宗棠去办这事，可只给了500万两军费，连塞牙缝都不够。 左宗棠没办法，只能自己想辙，先是找汇丰银行借了三次钱，利息高得吓人，年利率10.5%，又找胡雪岩的商帮凑了800多万两，甚至把湖南老家的祖宅都卖了。 他日记里写“老妻纺线助军饷”，那会儿这位60岁的老人，是真把身家性命都押上了。 出征前，左宗棠让人抬了口棺材跟在队伍后面，说打不赢新疆就不回来了。 这招其实挺狠，不光给自己断了后路，也给几万湘军将士立了军令状。 他打仗有自己的章法，先花半年让人测绘新疆地图，把水源地、沙丘怎么走都标得清清楚楚，又在哈密屯田种粮，1.8万亩地养出的粮食，让前线每天能吃上30万斤口粮。 本来想靠朝廷给的老炮打仗，后来发现不够用，就在西安设了机器局，仿制德国后膛炮，射程比阿古柏的英制炮还远。 1876年夏天，清军先打古牧地，晚上摸黑偷袭，放火烧了敌军营地，把阿古柏最精锐的6000骑兵全灭了。 第二年春天攻达坂城，正赶上东南风，左宗棠让人把燃烧弹往城里扔，火药库一炸，整个城都成了火海。 打下来之后，他没乱杀人，发了告示说“降者免死”，还收编了3000回民组建“旌善营”，让他们跟着打阿古柏。 阿古柏的侄子在日记里写，清军里有“会发光的棺材”，士兵晚上都不敢睡觉，没多久阿古柏自己就服毒自杀了。 收复北疆后，沙俄还占着伊犁不肯走。 左宗棠直接把军队开到伊犁河边，架起大炮，这时候曾国藩的儿子曾纪泽正在圣彼得堡谈判。 本来谈得挺憋屈，对方根本不让步，听说左宗棠的军队到了，沙俄赶紧改口，最后把特克斯河谷1.9万平方公里土地还给了中国，还第一次用经纬度划定了546公里边界线。 1884年，朝廷下旨设新疆行省，左宗棠把原来的伯克制度改成郡县制，又修电报线、开骆驼邮政，让新疆和内地连了起来，当年茶叶销量就比以前多了三倍。 现在新疆哈密还有当年左宗棠带过去的柳树，叫“左公柳”，树干上的纹路跟别的树不一样，老百姓说那是老将军的皱纹。 那会儿的清朝已经像艘快沉的船，左宗棠硬是凭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从惊涛骇浪里捞回了六分之一的国土。 他搞的军事屯田、建省设县这些法子，后来成了治理边疆的老办法，跟现在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的思路，其实有不少相通的地方。 如此看来，一个国家的土地到底是谁的，从来不是靠条约上的字来定的。 就像伊犁河谷的麦子，种下去才能长出来，守不住的土地，签多少条约都没用。 左宗棠抬着棺材走的那万里路，不光是收复了失地，更是给后来人立了个规矩：中国的每一寸土地，都得拿命去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