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上海滩最后的贵族，大资本家郭标全家福，子女们衣着讲究，颜值比过明星。 照片里穿白色蕾丝裙的少女站在后排最右，谁能想到二十年后她会拎着马桶刷站在锦江饭店的走廊里，领口却依然系着丝巾。 这张泛黄的照片藏在上海档案馆的老相册里，前排居中的郭标西装口袋插着金怀表链，七个子女的羊毛大衣下摆都熨出笔直的折线。 当时南京路永安百货的玻璃橱窗刚换上最新款巴黎时装，谁都以为这样的日子会像黄浦江的潮水一样每天涌来。 郭婉莹是家里第四个女儿，十岁跟着父亲从悉尼回到上海，直接进了宋氏姐妹读过的中西女塾。 钢琴课上她能背出肖邦所有夜曲，体育课却总被英国老师罚跑，因为她不肯穿露出小腿的运动裙。 后来她考上燕京大学心理学系，毕业典礼上穿的旗袍是自己设计的，盘扣用了澳洲袋鼠皮。 1934年她嫁给吴毓骧那天，静安寺路的教堂门口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新郎是林则徐的后裔，麻省理工毕业的工程师，却愿意陪她在霞飞路开定制服装店。 他们的"霓裳新风社"最火的时候，宋美龄都派人来订做参加开罗会议的礼服，盘扣里藏着微型指南针。 1949年春天，郭标带着金条和账本去了香港，临走前把纽约分店的钥匙塞给郭婉莹。 她站在海关码头看着邮轮鸣笛，本来想跟着上船但后来发现行李箱里装着母亲留下的相册，那本相册后来陪她熬过了抄家的夜晚。 当时上海私营老板里只有7%选择留下，她算一个。 丈夫1957年被带走的时候，郭婉莹正在给锦江饭店设计新菜单。 工资从148元降到23元的那个月，她把结婚时的钻戒卖了80块钱，买了煤球炉和一口铁锅。 洗马桶的时候她总哼《玫瑰人生》，不是故意装体面，只是小时候修女说过劳动时也要保持仪态。 1972年尼克松访华，外交部突然派人来找她。 本来以为是要清算旧账，结果是请她去教翻译们怎么用刀叉吃蜗牛。 她穿着打补丁的蓝布衫走进人民大会堂，教课时特意强调"喝汤不要发出声音，就像我们小时候喝下午茶那样"。 子女1980年代移民美国时，给她申请了绿卡。 领事馆的人来家里做家访，看到她书架上摆着英文版的《毛泽东选集》，扉页上写着"思想进步才能活得体面"。 她最后没要绿卡，说我的退休金够买鸡蛋和牛奶，犯不着去国外看别人脸色。 1998年她躺在华山医院的病床上，护士发现她枕头下藏着一张泛黄的照片。 那是1947年那张全家福的复印件，她用红笔在自己脸上画了个圈。 遗嘱里写着遗体捐给医学院，骨灰撒进黄浦江，就像当年母亲带着她从澳洲回来时坐的船那样，轻轻漂在水面上。 现在很少有人记得永安百货的四小姐了。 但上海第二医科大学的解剖楼里，还留着她捐赠的遗体标本，学生们给标本系了条蓝色丝巾，说这是一位不肯向命运低头的老太太。 真正的体面从来不是穿什么衣服，而是不管穿什么衣服都能挺直腰杆，郭婉莹用九十年时间证明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