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5年,尚云祥路过京师护城河,见到一名拳师在河边练拳,一时技痒,与对方切磋,谁料,尚云祥刚一出手,就发生了出人意料的一幕。 这位当时在京城小有名气的“铁胳膊尚”,竟然在三招之内就被对方撂倒在河岸的沙地上。 要知道,这时候的尚云祥已经凭着一身少林功夫在街头比武中保持了14连胜,怎么会败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拳师? 这事儿放在谁身上都得憋屈好一阵子。 尚云祥当时21岁,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从7岁跟着父亲到北京经营马蹬铺开始,他就没离开过铁砧和拳头。 白天打铁练就的臂力让他在少年时就敢跟成年人过招,21岁的年纪已经在京城武术圈闯出“铁胳膊”的名号。 本来想靠着这身硬功夫在京城武术行立足,护城河边的这场切磋却像一盆冷水,让他突然明白“一力降十会”的想法有多片面。 那位打败他的拳师叫李志和,练的是形意拳,当时习武不过三年。 尚云祥后来回忆,对方的拳头看着轻飘飘的,可碰到身上就像被重锤砸中,明明自己臂力占优,却总被对方带着走。 这种“四两拨千斤”的巧劲,彻底颠覆了他对武术的认知。 无奈之下,他放下“铁胳膊”的架子,开始四处打听形意拳的门道,这才知道李志和的师父正是形意拳名家李存义。 尚云祥第一次去河北深州找李存义拜师时,对方看他身材瘦小,直接给拒了。 1.58米的身高在讲究“身大力不亏”的传统武术圈确实不占优势,换作别人可能早就打退堂鼓了,他却想出个笨办法以长工身份留在李存义的师父刘奇兰家里。 白天干农活,晚上偷偷看人家练拳,这种日子过了半年,刘奇兰发现这小伙子不仅能吃苦,悟性还高,这才破例收他为徒,把形意拳的核心心法“起钻落翻”倾囊相授。 跟着刘奇兰学艺的十年里,尚云祥每天雷打不动练三千次崩拳,光这一个动作就练了整整三年。 别人觉得枯燥,他却琢磨出“半步崩拳”的门道,把少林拳的刚猛和形意拳的灵巧揉到一起。 1900年护送李存义避乱山西时,他凭着这招“一步杀一人”的半步崩拳,一个人打退七个劫匪,从此在江湖上有了“铁脚佛”的称号。 后来他当清朝大内侍卫教习,又把形意拳的训练方法改得更实用,连宫里的侍卫都佩服他“拳出如箭,步碎身正”。 尚云祥这辈子最让人佩服的,除了功夫好,还有股子打破常规的劲儿。 他30岁时已经是北方形意拳的代表人物,却偏要跟八卦掌名家程廷华学步法,把两种拳术融会贯通;别人说“传男不传女”,他偏偏把毕生绝学传给女儿尚芝蓉;南京国术擂台赛当仲裁,他首创“点到为止”的规则,让比武少了几分凶险,多了几分门道。 1931年二十九路军在喜峰口抗击日军,他设计的“五行刀术”让日军吃了大亏,这时候的他已经快七十岁,却还在为国家出力。 如此看来,尚云祥能成为一代宗师,靠的从来不是天赋。 护城河边的惨败让他明白“力强者未必技高”,十年如一日的训练让他懂得“水滴石穿”的道理,而兼容并蓄的态度则让他的形意拳流派越来越兴旺。 2006年尚氏形意拳入选河北省非物质文化遗产,现在全世界练这门拳术的人超过十万,谁能想到这一切都始于1885年护城河边的那场“出人意料的一幕”? 尚云祥常说“拳者,权也,变也,唯变不变”。 他用一辈子证明,真正的高手不是天生的,而是肯认输、肯学习、肯坚持的普通人。 现在很多人练拳追求速成,却忘了他“每日三千拳,十年如一日”的叮嘱。 或许这就是传统武术留给我们最宝贵的东西不只在拳脚之间,更在修行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