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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斜斜地从窗棂探进来,像一壶打翻了的、温润的琥珀。光线并不烈,只是懒懒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从窗棂探进来,像一壶打翻了的、温润的琥珀。光线并不烈,只是懒懒地倾泻着,在地板上铺开一片柔软的金色池塘。我本无意搅扰这片静谧,只是恰好路过,便不由自主地驻足,看那光如何与尘埃共舞。 无数细小的尘埃,平时隐匿在空气的褶皱里,此刻却被这束光全然唤醒。它们并非杂乱地翻滚,而是在光的甬道里,悠悠地、缓缓地打着旋儿,仿佛宇宙间最从容不迫的仪式。有的急急上升,像要奔赴一场约会;有的则沉沉下坠,带着倦意归去。每一粒,都被镶上了一道若有若无的金边,亮晶晶的,是光的呼吸凝成的、最细小的珍珠。我忽然屏息,生怕一次稍重的吐纳,就会惊散这场无声的华尔兹。 这寂静,便有了形状与重量。我能“听”见光的流淌,那是一种近乎于丝绸摩挲的、细腻的沙沙声;能“触”到那份微温,隔着空气,熨帖在皮肤上,是恰到好处的暖。这哪里是死寂?分明是一场盛大而隐秘的生命庆典,是光与尘,这对最古老的搭档,在亿万次排演后,于我这偶然的观众面前,一次默契的、无需掌声的即兴演出。它们是这方寸舞台上永恒的主角,而墙壁、书脊、茶杯的影子,不过是些静默的、忠实的布景。 看着看着,心头那点因琐事而起的、毛茸茸的烦躁,竟也像被这光筛过了一般,变得轻了,淡了,最后也化作一粒微尘,融入那无始无终的、金色的漩涡里去了。 所谓安宁,有时并不需要去远方找寻。它或许就藏在这一方被光吻过的、纤尘不动的午后里,只要你肯停下来,看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