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裕要守住黄桥,一个支队长突然问道:“我算过了,我们的弹药根本守不住黄桥!”粟裕放下茶杯,笑了笑,说道:“你算的很对,我们的弹药的确不够,我们要靠地形,诱敌深入,短距离突击。” 1940年10月2日,天刚擦黑,新四军苏北指挥部灯火通明,三纵司令陶勇刚从东门回来,满脸泥尘。他盯着墙上地图,额角的汗还在滴。 他确实算过账,7000来人,能打的不足6000,手里每人不到5发子弹,两枚手榴弹,重武器只有几门迫击炮,而韩德勤调来的第八十九军有整整3万兵力。 粟裕却显得很镇定,翻着地图说,黄桥这地方,街巷密、河道多,大部队施展不开。韩德勤的人要是贸然进来,我们就把他们拉进街口巷尾,拼命打近战。 他的手指慢慢在黄桥以北绕了一圈,说:独立第六旅,是韩德勤最硬的部队,必须先动这支。他们要真敢冒进,我们就给他设个口袋阵。 话音没落,二纵的参谋从新街方向急匆匆赶来,说独立第六旅前锋已经在南进,队伍拉得极长,尾巴还在高桥北边。粟裕把表一掐,马上命令:一纵准备出击,二纵跟进,咬住敌人中路,把这支旅给我截断了打。 叶飞和王必成接到命令后没有耽搁,天还没亮,部队就悄悄绕到敌人两侧。那时候,新四军的武器不行,但战士们埋伏功夫扎实,等敌人进到设伏圈,一纵正面打,二纵从后咬,打了不到三个小时,独立第六旅就被一刀两断,旅长翁达开枪自尽。 而在黄桥镇内,陶勇一连死守东门阵地,战士们子弹用完了就从敌人尸体上翻,手榴弹丢光了就拿刺刀往上冲,战斗打到白刃相接。土墙炸塌了,他们就靠民房做掩体。 炮火打得凶,但镇上60多家烧饼铺没停过火,妇女烧茶送饭,老人拿出木料修工事。陶勇一边打,一边看着这些百姓,心里憋着一口气:“这阵地,掉一个人都不能丢。” 战场上最险的一刻,是第五天凌晨。敌人第33师绕到西南角,想一鼓作气切断退路。三纵两个连顶了上去,一夜之间死伤过半,仍死守不退。 天亮后,独立第六旅被歼灭的消息传来,敌军士气瞬间下滑。粟裕立即下令反攻,三路围攻敌主力,韩德勤部大乱,89军军长李守维撤退时跌进河里淹死。 黄桥守住了,不光守住了地盘,也守住了苏北的命脉。缴获3000多条步枪、189挺机枪,补上了弹药空缺。新四军从这里真正立住了脚,也打出了底气。 战争不是算账,战争是把人心、天时、地利都拧成一条线。正如《孙子兵法》所说:“故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 粟裕在黄桥打的,不只是仗,更是人心的对决。
